沅矜刚到府门,门房就恭敬地递上一张赤色烫金的请帖,沅矜回到房后好奇地打开。
原来是入秋了,名门世家们联合举办了个赏菊会,介时,各家姑娘公子也都会去游玩,也相当于古代的相亲会了,就在平江河畔,于疏邀沅矜同去。
于疏其实不喜交际,这次去这个聚会多半也是为了沅矜,担心她独自在异乡会难过,是以沅矜当然不能拂了她的好意。
在他乡还能有人把自己当个晚辈照拂,是无比难得的。
……
入了秋之后,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沅矜昨日本是怀着期待地等着白珏派人来接她,谁知道却等来四清,道今日事务实在繁忙,就不接沅矜过去了,特意带来了几罐子秋梨膏。
因昨晚上下了些小雨,早晨的空气就格外好,沅矜叫朝云把屋子里的窗户全打开,就着外面的金桂用了早膳。
“姑娘,于府的马车在外面等着了。”朝露提醒道。
沅矜也用得差不多了,留朝云看家,带了朝露就要往外走,朝云拿着个包袱快步走过来:“姑娘,秋日天起多变,让朝露带着这件织毛软锦披风吧,省的晚些时候了起风,冻着您。”
“你有心了,回来给你带桂花糖。”沅矜笑着道。
一旁的朝露逗趣:“那奴婢就没有吗?”
“有有有,你们都有,多大人了,还想小孩儿一样。”沅矜颇觉无奈。
“先生。”到了于府,见于疏正在等自己,沅矜连忙下车行李。
“别多礼了,你这孩子也是的,急什么,仔细崴了脚。”于疏嗔怪道。
沅矜不好意思地笑笑,于疏见她这样子,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了下衣裙:“怎么不簪花,我记得你去年冬日簪绿梅,是极美的。”
“早起出门忘了,也不碍事。”沅矜不大在意地道,她对簪花倒是挺喜欢的,就算觉得把菊花簪在头上有些奇怪,因此想蒙混过去。
“罢了,启程吧,你这样也极好了。”于疏干脆也不再纠结,一行人就上了路。
过了热闹的大街,聚会在郊区,远离闹市,早就叫人围了起来,置办妥当,不用担心大家闺秀被无知百姓看了去。
沅矜随于疏到时,河畔早已游人如织,姑娘们具穿着华衣美服,配香囊环佩,三三两两地在一起说话。
竟还有些带着帷帽在放风筝,沅矜真担心她们摔倒。有的姑娘身边跟着男子,或是兄长弟弟,或是未婚夫婿,这样的日子难得,长辈们是不会拘束已有婚约的男女的。
“疏姐,你可来了,今日的诗会听说你要来,都盼着你当个裁判呢!”一个身穿
黛蓝菊纹妆花裙的夫人见了于疏,径直朝她们走来。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般风风火火的样子,半点不见成熟些。”于疏笑着说。
“你这,一见面就数落我,竟还当着如此美人的面!”语带撒娇,沅矜猜她们关系应当很好。
于疏无奈道:“这是刘太守的夫人,你便叫她秀姨吧,是我的手帕交。”
又向林秀说沅矜,自然不能实话实说,京城安国公府的三姑娘会祖宅了,怎么能出现在姑苏,于疏早就为沅矜找好了说辞:“她我的一个学生,母亲和我交好,闹着要来姑苏游玩一番,正好我要回来,就把她带来了。”
沅矜面带得体的微笑,有礼道:“小女见过夫人。”
林秀上前一步,伸手拦了沅矜一下,道:“何必多礼,你就按疏姐说的,叫我秀姨便是。”林秀说完,也不放开沅矜,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半天,啧啧称奇道:“我们姑苏城何曾见过这等妙人,瞧这通身的气派,这行动举止。”
于疏担心沅矜不自在,上前解围道:“你当人家是你啊,仔细吓坏了小孩儿。”
“瞧我,一时忘了情,该打,该打,我就这性子,你别见怪。”林秀忙对沅矜道。
沅矜倒觉得这位太守夫人挺合自己胃口:“秀姨乃性情中人,我喜欢听您说话。”
林秀听了这话,更加乐得直拉着沅矜说话,竟忘了是为何而来。
于疏觉得要是不适时制止自己好友,她能拉着沅矜说到天黑:“你不是说要去诗会吗?怎么还聊个没完了。”
林秀这才记起还有事相求于疏,转瞬换了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你就去当个裁判嘛,我可是主办人,你怎么说也得给我点儿薄面不是?”
于疏在她的噪音骚扰下只得举手投降:“不过事先说好啊,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秀故作不满道:“小矜儿快看看你先生,怎得这般小气。”
沅矜故作无辜地望望天,开玩笑,借她一个胆,她也不敢吐槽先生啊。
于疏见她这古灵精怪的样,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
一行人到的时候诗会正要开始,姑苏长史李大人的嫡长女李菲萱才女之名远播,今日的诗会是他父亲上司的夫人举办的,她期待已久,盼望着能一鸣惊人,得到太守夫人青眼。
太守公子林远之貌比潘安,性格温润,待人和善,最重要的是,还未娶妻,李长史有意与上司结亲,可这亲事岂是轻易能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