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说她辛沅矜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要在我和二公子成亲前不久回来,她不会是……”辛熙绞紧了手中的丝帕,焦急地问道。
杨姨娘温柔地替女儿把额间的发丝撩上去,“我儿莫忧心,你与二公子的婚期早就定好了,任辛沅矜再怎么神通广大也只有眼巴巴看着你嫁入康王府的命,何况你忘记了?当初她可是因为姻缘不利辛家前程才被送走的,老太太和你父亲不会轻易将她许配人家的,这可是事关家族的大事!”
这些辛熙其实心里都知道,可是被沅矜踩在脚下那么多年,她已经对沅矜产生了深深的忌惮,觉得有她在好事总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辛沅矜怎么不死在外面,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也免了自己内心的不安,辛熙咬紧后槽牙,恨不得沅矜在回来的途中出点什么意外才好。
可偏偏事与愿违,此时的沅矜已经到了码头,他们一行人去时走的水路,回来时便选择了水路,还没下船,朝云便迫不及待地伸头张望,直到见到印有安国公府图徽的马车,又看到遥遥向这边张望的二公子,才激动地回头对沅矜道:“姑娘,奴婢看到二公子了,还有咱家的马车!”
沅矜故意逗她道:“朝云这归心似箭的模样,难道跟这姑娘我在外面让你吃苦了?可我看你倒是长得愈发娇艳好看了,也不知日后谁有福气能娶地我们朝云姐姐!”
一席话让朝云羞红了脸,偏朝露也乐得倚到她身上,她嗔笑地轻锤了朝露一下,“你这坏丫头,尽会帮着姑娘欺负我!看我日后还帮不帮你了!”
朝露忙去哄朝云,马上就要回到家的喜悦浸染着每个人,包括当初随行的一队护卫。
沅矜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朝云比她大三岁,如今也是该说亲的年纪了,再晚就要误了年华了,沅矜虽觉得嫁入太早不好,但入乡随俗,朝云朝露费心服侍自己几年,再怎么说也要给她们找个好归宿才行,只是自己于做媒一事实在不熟悉,还是等回去让方氏作主吧!
元殊远远见着自家妹妹下了船,便抑制不住地跑过去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打手轻轻揉着女孩柔软的发丝,“一年不见,妹妹可有思念母亲哥哥?”
沅矜笑着离开哥哥的怀抱,仰起小脸,“想呢!日日夜夜都在想,还想早日见到我的小侄儿!”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撒娇,沅矜是真的想方氏和元殊,收到方氏来信道裴氏已有身孕,现下算来,应有六七个月了,她自然惦念着。
元殊不自然地挠挠头,但更多的是难言的喜悦,如今妻子有孕,家中将要添丁,妹妹又回来了,可谓是合家团聚,心中自然喜不自胜,“你嫂子也念着你呢,怀着孕都不忘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酒酿清蒸鸭子!”
沅矜嗔怪道:“嫂子怀着孕呢,怎能如此操劳,岂不是我的罪过。”
“下人看着呢,她高兴,我也拦不住,你早些回去见她们,比什么都好!”元殊说着扶了妹妹上了马车,吩咐下人小心些,免得颠了里面的妹妹。
裴氏挺着个大肚子陪婆婆方氏在影壁前等着沅矜,下人方才来报马车已经进了前门大街,现下应该也快到了。
方氏频频往外张望,想早一点见到女儿的身影,又回头担心地看着儿媳:“你身子重,还是回去歇息吧,我自己在这等吧!”
裴氏:“母亲放心,儿媳无事的,一会儿功夫罢了,还等得起,肚子里的孩子也想早点见到姑姑呢!”
方氏和蔼地看了眼儿媳的肚子,心里暖呼呼的。
肖嬷嬷急急地过来道:“夫人,姑娘到了!姑娘到了!”
方氏往前走了几步,还不等她说话,沅矜从影壁后走了进来,笑着叫了声“母亲”。方氏看着一年多后长大不少的女儿,迟迟没有作声。
沅矜向前,偎进母亲的怀抱,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安心下来,原来尽管外面有山水如画,最难忘的地方依然是母亲的身边。
方氏难能自己地红了眼睛,哽咽道:“你这狠心的丫头,竟现在才回来,我真是白疼你了。”作势拍了几下沅矜的后背,但哪舍得用力呢,轻轻几下,更像是安抚晚归的孩子。
沅矜紧紧地抱着方氏的腰,在母亲面前完全是个只会撒娇的小女孩,“我可想母亲了,日日想回来呢!”
“那你便早日回来,可是担心府里有人为难你?我看谁敢!”方氏这下也不气沅矜了,一副护犊子的样子。
沅矜轻笑道:“还是母亲最疼我!”
“你知道就好,看你还离开我!”方氏轻轻弹了下沅矜的额头,一脸宠溺。
“母亲,妹妹一路舟车劳顿,咱们还是赶紧进去吧,饭菜该准备好了。”裴漪斓笑着说到。
沅矜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明显的肚子,“嫂嫂如今行动多有不便,尽可不必出来迎我的,伤了身子可怎么好。”
“这不是也想你了吗?我看咱们家的三妹妹如今脸也长开了,又长高了不少,越发标志了,方才我竟不敢认了,还当是那位仙家呢!”裴漪斓上前,轻拧了下沅矜的脸颊,亲昵地道。
“母亲快看,嫂嫂笑话我呢。”沅矜挽着方氏的手,委屈巴巴地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