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的老子跟牛一样壮实,不可能没了。
想通之后,他清了清喉咙,问道,“你怎么回事?”
白月浅掰着手指头。她摸不清楚这个宸国大名鼎鼎的战神是个什么脾气。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本该死去的夫君,更说不出口她是给他冲喜的。
半晌,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闻铮看白月浅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小姑娘。如今的情况,他们两个已经有了夫妻之名,她都上了自己的族谱了,如果此刻他说让她出去,那她怕是以后都不能出现在人前了。
闻铮持续性头疼。
白九你这个老东西可真是个麻烦精。自己进去了还要让老子平白挨了一刀。
好在院外有了动静,终于让尴尬的气氛得以疏解。小丫鬟带着一个白头发太医待在门口,轻轻敲门,“侯爷,宫中派来了太医,来为侯爷请平安。”
呵,宫中?闻铮轻敲着床绑,嘲讽一笑。宫中那位怕是急着来求证他为什么没死透吧。
“请太医进来吧。”
闻铮话落,白月浅乖巧的站在一边,继续当透明人。
李太医战战兢兢的掏出脉枕,开始了长时间的号脉。一个时辰之前明明已经油尽灯枯的人,此刻却呼吸匀称,只是脉搏依旧轻浅可闻,昭示这此人确实病入膏肓。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一次下手。
结果依旧是一样的,病入膏肓,但人还是有气的。
那他一个时辰之前,就算是误诊了。这如果是入棺才发现,怕是老侯爷要被活活憋死,没被发现就还好。
可是如今,事发了,他可就是最大的罪人了。
李太医确诊一下就跪伏于地,狠狠地磕了几个头,开口求饶道,“侯爷如今身体已大碍,之前判诊无脉搏,应时一时脉搏过于轻浅,人陷入深度昏迷,进入假死之态。下官有罪,一时失察差点酿成大祸。”
谁来侯府这一趟,怕都是个替罪羊,能查出来,他就不会躺到现在,还差点进棺材了。
闻铮挥挥手,让人下去了。
他的头痛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而且只要稍微动脑思考,便会头晕目眩。
一直在暗自观察着这边的白月浅轻声问,“夫君,你……你没事吧。”
这声夫君真的是听的闻铮黑了脸,他愈发气不打一处来,谁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他这里来了,让他知道,非要暴打这混账一顿。
向来算计别人的闻铮,这还是头一次着了别人的道。
“你以后莫叫我夫君了。”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小姑娘,怕她受到打击。当今女子迂腐不堪,别一个不如意去自尽了,他可没法给他爹交代。
他又嘱托道,“自己屋里叫我……就叫我叔叔吧。外人面前,随你怎么遮掩。”
说完他发现,小姑娘的表情是松了一口气?还是窃喜?
白月浅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并且窃喜着。
不让她叫夫君,却让她叫叔叔。这说明他并不打算动她。但是又肯让她在人前随意遮掩,这是表明他会护着她。
那她不就不用伺候老头子,还可以在他死了以后,继续作威作福,做这个侯府辈分最高的老夫人了。
关键是,她只要不被下堂,就可以趁机查她爹爹的事情。
白月浅抬头谢礼,眼中闪过一起惊艳。
作者有话要说: 白月浅:叔叔,你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给你守寡的。
闻铮:???
我说我要死了吗?
第3章 杀气
白月浅听他爹爹曾提起过闻铮,用语都是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按照大家对他的称呼和辈分,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闻铮应该是跟他爹差不多的岁数,50多,甚至更老一点。
眼前的,明明是个俊美无双的公子。
男子大约二十多岁,卧病苍白的脸颊透着棱角分明的清俊,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明明略显儒雅的面容,却因为他周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气和独特的魔魅,让他显得格外琢磨不清。
“夫……夫叔叔?”她犹豫道。
小姑娘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带着难以言说的清甜。闻铮听着这一声叔叔,总算舒心许多。
他嗯了一声,闭眼准备小憩,然而眼角又不经意看到白月浅的一身红喜服。
哎,小麻烦精还没处理呢。
思索一番,他缓缓道,“最近半月你与我睡一处,我睡床,你睡榻。半月之后你睡我旁边的房间,有什么喜好告诉李嬷嬷。”
半月的时间,够他把院子里所有混进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出去了,也够迷惑那些暗处观察的人。
白月浅乖觉的点头。
看着闻铮又闭眼躺下,她才小心翼翼的挪到小榻上。
小榻虽小,但她身量娇小,睡了两年佛堂硬板的她,难得如此舒适。嘤咛一声,便陷入了温暖的梦乡。
……
屋内两人睡得香甜,屋外却是翻天覆地的折腾。
光秦雪娇都摔了两套茶却依旧不解气。她坐在椅子上,捏着茶碗,浑身都不舒坦。
小贱人如今安然无事,老侯爷也没死。关键是小贱人如今成了他叔母,生生压了她一头,说不得以后她还要去给她请安。真真是越想越憋屈,怎得就没一次就除掉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