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祁潆婼又想起来了什么,拽住贺兰隐问道,“你有没有一块玉佩?”
“我有什么没有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他调笑着说。
“别闹!我是认真的,”她板起脸说,“一块像缺了一块的云纹玉佩,贺兰邈有一个,看起来倒是价值不菲。”
“你为什么会去注意贺兰邈有什么?”他似乎又不开心了。
这个斤斤计较的男人!祁潆婼在心里哀嚎一声:“因为我前世就是被有着这样玉佩的人给捅死的!”
贺兰隐的面貌终于有了些微震惊。
“但师父说不是贺兰邈,所以我想着是不是你们兄弟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佩。”祁潆婼说。
“回头我帮你去问问贺兰邈。”贺兰隐说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祁潆婼怀疑地看向他。
“因为我不去你肯定就得自己去,我不想你同贺兰邈说话。”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她就知道!
“师父说他会去找那个人谈谈,希望不要再有这种惨事发生了。”祁潆婼哀叹一声说。
“你说什么,”贺兰隐突然皱起眉,“你的意思是,师父知道凶手是谁?”
祁潆婼看着他明显不善的脸色,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那他为什么不说?”
“我也不知道,师父就是不肯告诉我。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祁潆婼劝慰道。
贺兰隐沉吟了一会,突然起身,顺便替祁潆婼盖好了被子:“你先歇着,马上午时了,我吩咐他们去准备饭菜,你最近身子不好,一定得好好吃饭才行。”
祁潆婼“嗯”了一声,望着他,心头渐渐溢出了些暖意来。
第49章
邱黎看着眼前女子卧在竹椅里睡熟了的一张小脸,心里渐渐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自小便是孤儿,后来被有心人捉去试毒,镇日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来上层那人见他天性隐忍,资质甚好便开始教他武功,让他替他卖命。他终日这么忍着,却没有一日是真正屈服的,终于有一日他杀掉了一直操纵着他的那个人,却也遭到了他家族的夺命追踪。
就在这时候,他遇见了大夏六皇子,那个满脸坚毅高贵的英俊少年。他救了他的命,却没对他要求什么,他却愿意跟着他,因为他知道这世上他已经无处可去了。他并不是因为感激或者是多么忠心,这些能叫人自我感动的东西在他心里早就被磨砺得不存在了,只是跟着这个强大尊贵的少年,他才有可能活下去,他想活下去。
他知道贺兰隐也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也只是把他当作一个侍卫仆从,而非对他忠心卖命的心腹。
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让他来保护他的妻子。
这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柔弱中原女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他怎么也想不到,在战场上那么杀人不眨眼的嗜血少年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可后来他渐渐地有点明白了贺兰隐为什么会喜欢她,她那么脆弱,那么美好,有时候会突然让他滋生出来一种疯狂。
他会不惜一切去保护这朵娇弱的小白花。
明明他心里早就已经麻木了,却还会滋生出这种念头。
也许像他和辰王这种心底阴暗的人,就需要留出这么一处安静的角落,像一束柔和的光照亮长长的黑暗。
像开到荼蘼的一刹芳华。
这是生命里最后的丽色,所以不惜一切也要留住它。
正这么想着,那女子突然动了动身子,随之身上覆着的薄毯就掉落了下去。
邱黎张了张口,四下望了一圈却没见着她的丫鬟。
他突然就有些生气,她的丫鬟们也太不负责任了,连他都知道她身子不好受不得冻。
他有些犹豫地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毯子就轻轻盖在了她身上。
就在这时,一声尖利的女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
邱黎手一抖,慌忙想退下,却突然被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了手。
“邱黎?”祁潆婼慢慢睁开眼睛,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怎么了?”
甘草叉着腰走过来,一脸气势汹汹的样子:“王妃,我就知道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他离你那么近,鬼鬼祟祟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最讨厌别人污蔑他,他隐忍地看了那咋咋呼呼的丫鬟一眼,闷声说:“主子的毯子掉了,你这做丫鬟的都不知道看着,反倒责怪起我来了。”
“哪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动手动脚的!”甘草气得一哼气,“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甘草!”祁潆婼厉叱一声,有些抱歉地看向邱黎,“对不起她这人就这样,被我惯坏了,其实没有坏心思的。”
邱黎在心里冷哼一声,连带着说出的话也刻薄起来:“主子还这样抓着奴才做什么,难道也很是怀疑奴才做什么坏事了?”
甘草又忍不住骂起来:“说什么呢你!王妃你抓他干什么,快叫他该滚哪滚哪去!”
祁潆婼面上却没有一点难堪之色,白了甘草一眼:“以后你若再这么说话,我就把你打发出去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