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猫对视将近十秒后,铲屎官到底心软,将猫从地上抱了起来。滚滚“喵呜”一声,伏下脑袋,整个身体舒展,还不忘舔了下爪子,神情别提多惬意。
“懒死你算了。”
不咸不淡五个字,却让和乐的心跳又上了历史峰值。
于端阳觉察投来的目光,侧了下头,见和乐怔立在不远处,猜到她是看到刚才那一幕,笑着解释:“滚滚越来越胖,得多训练。”
和乐平复下心跳,走近沙发,“我可以摸一下滚滚吗?”
“别拽它尾巴就行。”
和乐俯下身体,试探性地拿食指碰了碰滚滚的脑袋,后者躺在铲屎官怀里,正是防备最弱的时候,一点反应没有。
她胆子大了些,又上手摸了两把。
这只手比铲屎官的小巧,微微带着水汽和凉意,滚滚掀起眼皮,投以警告的眼神。
于端阳按在它背上,阻止其蠢蠢欲动,“安分点,兄弟。”
和乐笑了下,“老师叫它兄弟?”
“嗯,性子确实娇气了些,我得不时提醒它是个雄性的事实。”
“……”她看出来了,老师的皮,随阿姨。
“要不要抱抱它?”
和乐摇摇头,直起身,“老师,我回家了。”滚滚也看到了,饭也吃了,她哪能还赖在老师家?
于端阳一怔,“也是,再不回去,和爸爸该担心了。”
“他不会担心的。”一顿,“这个点,他还在外面开车。”十一是出行高峰期,尽管路阻严重,但去一趟机场、动车站能多挣不少,爸肯定舍不得回来。
于端阳起身把滚滚送回猫窝,“走吧,我送你回去。”
和乐破罐子破摔,扭捏了两下,乖乖去和路茯苓道别。
路茯苓关怀了她几句,末了笑道:“下次来,就不必带见面礼了。”
和乐红着脸应下。
回到车库,和乐第一时间打开后座的门。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老师的手机便响了,驾驶座瞥一眼手机屏幕,戴上耳机。
和乐根据其口吻,猜测是老师的朋友打来,两人似乎在商量明天要去哪玩。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车厢内安静流淌。
和乐听着听着,忽然后悔没带手机,她想把这道声音录下来,这是课堂之外的老师,更加轻松随性,往日在学校里可听不到。
唠了约摸有三五分钟,驾驶座撂下一句“在开车,晚点再说”便挂了电话。
又开出一段路,于端阳瞥了眼后视镜,小女孩还是上车那个状态,标准的小学生坐姿,神情倒是轻松,甚至称得上眉飞色舞。
见了滚滚这么高兴?
他不由问:“在想什么?”
和乐被这道声音召回神魂,下意识答:“我在想,老师今天很不一样。”
于端阳挑了下眉,“哪里不一样?”
大概就是……今天的老师有那么一点点像普通人,离她特别特别近,似乎只要她伸手,就真的能触碰到他。应该,是这个感觉吧。
和乐发现自己的唇角又翘了起来,赶紧镇压。
“就是不一样。”她答。
语气还挺嘚瑟,跟“这是秘密,就我一个人能知道”的嘚瑟一样一样的。
于端阳心下一笑。
这个点没怎么路阻,于端阳开了十多分钟便把和乐送至目的地。
和乐下了车,于端阳也跟着下车,和乐猜到他的目的,摆着手,“老师,您不用送我进去,这条路我经常走。”
私心里,她一点也不想让老师看到家里斑驳的门面。
其实相继发生小学和初中那两件事后,她已经破罐子破摔,别人看到就看到吧,可她唯独不想让老师看到。
于端阳瞥一眼没什么照明的巷弄,“经常走是白天还是晚上?”
和乐更加窘迫,“我可以跑进去。”一顿,弱弱补充,“我百米跑挺厉害的。”
“行了,走吧。”
“……”
于端阳让和乐走在前面,自己则在她左后方,就落了一小步。
巷子里照明不佳,隔百米才能见到一盏陈旧的白炽灯,小飞蛾贪婪地扑向那点微火。
走到半途,于端阳笑着开口:“想起来一件好笑的事。”
和乐微侧过头,“嗯?”
“是关于我的名字。我生在端午节,我父亲本打算给我起名叫于端午,因为和长辈重了字,才改名叫于端阳;还给我起了小名叫‘二五’,被我几个发小从小笑到大。”
二、二二五?于二五?
和乐吃了一惊,因为端午节在五月初五,所以绰号二五?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挺不可思议,为一个名字怨了我父亲那么久。到上学的年纪,还爱和他对着干,他让我正常读书,我偏要跳级,他让我拿到保送资格就别瞎折腾,我就偏要参加高考。”
原来老师当年参加高考,是因为和叔叔赌气?麻芯曾在寝室提起过,老师那会拿竞赛金牌是可以直接保送的,结果他还是去参加了高考,并且考出变态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