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淼大脑都是麻的,却本能似的歪了歪头,蹭他的脑袋:“谢梓洲,我好想你。”
说完,他抬头,接着倾下。锁骨一疼,她眯着眼嘶出声。
有点儿委屈:“好好的干嘛咬我……”
男人像是牙痒的野兽,咬完后便又在那处细碎地吻着。
低低地叹,嗓音晦涩,有些听不清:“终于……”
鱼淼:“嗯?”
谢梓洲说:“秒秒,你终于说想我了。”
鱼淼迷茫:“我……没说过吗?”
“没有。”
“可我一直在想你呀。”
“但你没说过。”
谢梓洲抬起头,黑眸直直地看着她,淡淡说:“九年,秒秒。你没说过想我。”
鱼淼愣了愣。
谢梓洲一直在等,从重逢的那一刻。
想等她一句“想你”,可她却毫无自觉,从未说过。
他不会索取,也觉得这种事儿没什么索取的必要。幼稚。
但心里始终有几分较劲儿。
像个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让人烦躁。
鱼淼睁了睁眼眶,忽然想起马良奖那天,在音乐厅外面,他问:你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小心思。
清澈的,像夏日翠绿的叶。
她笑起来,抬起脖子在他眉头亲了亲。
“怎么会不想。想到让我不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洲宝终于如愿了!!!
第70章 风月白描(8)
谢梓洲一大早的飞机赶过来, 两人窝床上说话, 说着说着他就睡着了。
两人靠在床头,鱼淼被他搂着腰勾在怀里,小心翼翼地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
谢梓洲没睡太熟, 她一动就醒了, 手臂一收, 把人往怀里拢了拢, 没完全清醒的嗓音拖着低哑的倦意:“去哪儿?”
“不去哪儿, 我就看看时间, ”鱼淼看了眼手机,挪了挪姿势,在他怀里靠得舒服些, “你睡吧, 还有会时间。到点了我再叫你。”
“嗯。”
人一躺着就容易犯困,鱼淼努力撑着眼皮,动作很小地捣鼓了会儿手机。
童时发了张会场的照片,然后说:【老师你看,人好多啊。】
现场已经有不少人到了,在书店外面排起一条长龙。
童时又说:【好像有蛮多还带了礼物。老师,你什么时候来?】
鱼淼瞅了眼身边呼吸均匀的男人, 回道:【我这有点事儿,再等等。童童,你来这么早,休息够了吗?】
童时:【够的。】
鱼淼顿了顿, 说:【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我说。】
好几分钟,童时才回复:【好的,谢谢老师。】
鱼淼盯着童时的回复看了许久,叹了口气,有点儿头疼。
“叹什么气。”
头顶一热,谢梓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她头顶吻了吻,低声问。
“我吵醒你了?”鱼淼抬头看他,男人眼帘半垂,冷郁的眉眼敛着懒洋洋的雾,沉静冷漠又隐隐勾人。
“睡够了,”谢梓洲说,“是不是跟你微信上说的事情有关?”
鱼淼撇了撇嘴,放下手机,树袋熊似的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胸膛上,小脸苦闷:“嗯。”
“君霖还没给我答复,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她烦闷地吐出口气,“童童她……”
尾音复杂地拖至消声。
小姑娘疲惫地耷拉着脸,神色恹恹,长卷发一直没剪,补了色,披散开,像浸着暖阳的瀑布。
谢梓洲勾着散落在她脸颊边的一缕发缠绕在指间,眸色幽幽,情绪难辨。
鱼淼正纠结颓丧,忽然被他往上捞了捞,吻上来。
没有预兆和头绪的一个吻把鱼淼搞得有些迷糊,察觉到他心情不知怎么就变得不太好,分开后双手抵着他胸膛,无辜又茫然地问:“怎么了?”
谢梓洲蹭着她鼻尖,声音像含在喉咙里,缓缓道:“有点挫败。”
鱼淼不解。
“你受了欺负,我帮不到你。”他低声说。
鱼淼愣了愣。
“不光是这件工作上的事,”谢梓洲轻轻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下巴搁在她头顶,垂着眸,神色晦暗,“平时生活上的很多事情,我也帮不到你。”
从六岁认识鱼淼开始,对谢梓洲来说,所有的事情都及不上鱼淼。
他的情绪随她,喜恶随她,把自己的姿态放低进了尘埃里。他曾经说,只要她一句话,让他死都可以。
那不是玩笑话。
分开的九年,他除了空握着一份近乎疯狂的执念,什么也没法为鱼淼做。
到现在,军人的身份又让他除了隔着网线虚浮地参与她的生活外,依然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没法为她做。
他始终是自卑的。
鱼淼安静地在他怀里趴了片刻,手机闹钟响起,提醒她该去签售会了。
环抱她的力道微松,她毛毛虫似的往上挪,双手啪一下按住他脸颊两侧,语调沉缓,认认真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开口道:“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帮不到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