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累，到她这里来歇息。
慢慢抬胳臂，不用眼睛，反手勾住她一缕长发细细把玩，睡意朦胧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看看？”
云昭手指移动，轻抚他眉心：“不用。”
两人都知道彼此说的什么事。
“我在想，你以后年年清明节去看看她，也是应该的。”
陆时城睁开眼眸，声音低沉：“不会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活人所做一切不过是想得到某些安慰，可死去的人，什么都不会知道，她跟这个世界再无关联。我心里有过她，她心里也有过我，这算什么呢？我过去很久都不能释怀，现在不同了。”
现在不同了。
陈旧的血化作一截灰白，他安静缓缓地剖白自己，微微的语气。
“她一个人在那里未免太孤单。”云昭眼睛干涩，陆时城的话像山穷水尽处的清醒，百川归海，尘埃落定，这让她骤然无限怜悯起那个死去的女孩子。
她是女孩子，她也是女孩子。
千回百转的柔情似水，来不及被爱，只剩一团冷的死，死的冷，那么凛冽地过了一生。
于是，云昭轻轻吻了吻陆时城的额头。
陆时城捉住她的手，抵在唇边，呵出温热的气息滚过她的肌肤。
诗人早就说过：
宇宙间最光辉的真诚，最纯洁的信任，一切对我来说，都在一个姑娘的吻里。
夜长，梦短，云昭在他热的胸膛里睡去，天上的星，地上的人，来来去去的风，悲欢与爱，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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