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花燃早就料到,邵莹莹跟白薇母女二人不会轻易承认。
到底还是低估了她们母女二人厚颜的程度。
被她跟碧鸢两人抓了个现行,竟然到现在还拒不承认!
叶花燃目光一沉。
倏地,月光瞥见一抹杏黄色的身影悄悄地往门口移动,叶花燃慢悠悠地出声问道,“凝翠。你这是打算往哪儿去哪?”
一只脚已然迈过门口的凝翠,僵直了身子。
她脸色苍白地转过身,“噗通——”一声,亦是在叶花燃的面前跪了下来。
“格格,奴婢——”
叶花燃笑着,打断了凝翠的话,“可是认为,你的两个主子遭到了本格格的欺凌,要去请阿玛过来给白姨跟邵姐姐二人做主呐?”
凝翠如何敢承认,她眼露惊慌,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不敢。”
“不必如此紧张。本格格又不是拦着,不让你去。去吧。去将阿玛给请过来。”
凝翠倏地抬起头来。
“去呀。怎的,本格格开口叫你去请,你倒反而不敢了?”
凝翠迟疑着,实在听不出格格是否是在反话正说,自是不敢立即从地上站起,只把头垂得低低的,身子微颤。
“不敢呐?那我就让碧鸢跑一趟好了。碧鸢,你去请阿玛来一趟。”
她即将跟归年动身去魁北。
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这两个不安因素,她是定然要将她们从瑞肃王府逐出的。
原本,她是打算且留几日安生日子给她们,她也好真趁着这段时间,着手调查这些年白薇跟邵莹莹究竟都有同那些陌生可疑之人有过往来,好看看能不能查出出现在她梦中那个火烧瑞肃王府的神秘年轻男子。
眼下看来,她留的这几日“安生日子”对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而言,还是太多了。
她们两人既然上赶着给她添堵,她倒是不建议,一同收拾了她们。
至于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同卢雄勾结,火烧瑞肃王府的神秘男人,她相信,只要她密切派人监视着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终归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总归,这一世她跟归年没有解除婚约,瑞肃王府有谢家作为倚仗,卢雄若是想要动瑞肃王府,可得好好地掂量掂量。
“是,格格。”
碧鸢瞪了凝翠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碧鸢很快就将崇昀给请来了。
崇昀跨进映竹院,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白薇,以及脸上明显红肿起了半边脸的邵莹莹。
崇昀当即沉了脸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珠,你让你白姨一个长辈对你下跪,这成何体统?!邵夫人,快,快快请起!莹儿,还不赶紧扶你阿娘起来!”
邵莹莹心底还记恨着阿娘方才掌掴她的那一巴掌,可她是决计不敢违抗干爹瑞肃王的命令的。
邵莹莹低垂着头,搀扶着白薇的手臂,扶阿娘起来。
白薇红着眼眶,在女儿将手松开的时候,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母女二人均是发红着眼眶,令崇昀瞧在眼里,很是不是滋味,对女人说话的口吻,也就越发地严厉,“东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崇昀在客厅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并且让邵莹莹扶她阿娘也在椅子上落座。
“阿玛不如让邵姐姐捡起地上那封信。待看过信上内容之后,再来质问女儿。也顺便,帮女儿问问,为何邵姐姐要寄这样一封信,给归年格格。”
对于阿玛不分青红皂白,一出现便先是对她指责一通这一行为,叶花燃全然没有任何的惊讶。
幼年,阿玛、额娘带她还有三位哥哥下馆子。
三哥淘气,将花生子儿扔她嘴里,导致她被花生子给卡住了咽喉,满脸涨紫。
是当时还在酒楼卖唱的白薇,见了,扔下了手中的琴,推开人群,抱起她,放在她的膝盖上,替她将那花生米给拍了出来。
她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阿玛、额娘,三位哥哥,乃至她,没有对白姨不感激的。
后来,更是因为白姨的丈夫忽然去世,白姨跟邵莹莹一下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后来,又因为白姨舍身救过阿玛一命。
两次恩情叠加,说是恩深似海也不为过,令瑞肃王府上下,对白姨没有不感激的。
乃至白姨丈夫去世过后,阿玛怜悯白姨跟邵莹莹母女二人,将她们二人接回了府上安置。
邵莹莹方才低吼,从小到大,她们之间若是起了争执,被白姨打骂的那一个定然是她,她又如何知道,每次她跟邵莹莹之间起了冲突,事后也定然会被阿玛关“自审堂”里头反省?
“信,什么信?”
崇昀眉头紧皱,他对邵莹莹道,“莹儿,去将东珠口中提及的信笺取来,给本王瞧瞧。”
邵莹莹身子僵直,她的身子不由地微颤。
直到此刻,邵莹莹才生出几分慌张来。
那信笺上的铅字,是她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报纸上剪下,再命凝翠黏贴上去的。
倘若,倘若干爹看过信笺上的内容,并且知道是出自她之手……
邵莹莹不由自主地慌张地、求助地看向自己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