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有错,母亲尽管罚,可女儿一定要见过禾苗才放心。”
徐若瑾直直的看向杨氏,“终归她也是从徐家出嫁的丫鬟,女儿再关心一二也不觉得有错。”
“好啊,跑到我面前来向下人们示好了,你二小姐做个梦都要体恤下人,反倒我是个狠毒的了!”
杨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我让你见,不过你见她之前,我先治治你这不懂规矩的臭毛病!”
朝向身边一摆手,杨氏吩咐着:“拿板子来,赏她二十个手板子,我看她还敢不敢用手段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夫人,您先消消气。”
黄妈妈觉出了不对劲儿,可杨氏正在气头上,才不顾黄妈妈的劝慰,冷骂道:“不敢对二小姐下手了?你们不打,我亲自打!”
“咳咳……”
两声男子低沉的轻咳,让举起手的杨氏当即呆住,缓缓的放下。
朝着传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徐耀辉慢慢的从后面走了出来。
虽然面色凝重严肃,透着几分不满,但屋中的人都知道,二小姐这顿打是挨不着了……
“老爷。”
“父亲。”
杨氏与徐若瑾立即行了礼,徐耀辉一一看过二人,不悦的皱着眉:“一大早上的,都吵什么呢?因为个丫鬟的事便闹的这么大张旗鼓,若传出去的话,徐家又成了笑话,成何体统!”
“老爷说的是,是我思虑不周了。”
杨氏先认了错,余光扫了徐若瑾一眼,与徐耀辉无奈的摇着头:“也是早间被二小姐这副模样吓着了,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却是梦见一个离了府中的丫鬟,唉……”
一声长叹,表明了无限的失望。
徐若瑾才不理杨氏有什么反应,她刚刚死活不让自己见禾苗,针对的的确是自己,不是禾苗。
以此来看,杨氏应该是不知道禾苗的近况。
但徐若瑾发现了一个人的脸色不对,那便是黄妈妈。
难道这件事又是黄妈妈给瞒下,没有告诉给杨氏?
顾不得心底过多思忖,徐若瑾狠挤了几下,让自己眼泪汪汪的看向了父亲:
“是女儿太鲁莽了,只是禾苗侍奉女儿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离开时,女儿还在病中,连一个陪嫁的物件都没能给出去,实在是个很大的遗憾。原本以为她嫁了人过的很好,孰料女儿却做了那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梦。”
“女儿实在是吓到了,只想见她一面,父亲……”
“行了行了,不过是要见个丫鬟罢了,何必这般苦大仇深的?吩咐人叫到你的院子里去见,多么大不了的事。”
徐耀辉的毫不在意让杨氏张大了嘴。
直接叫到她的院子里见?
这岂不是要把她这个当母亲的给绕开?
徐若瑾看到了杨氏的惊诧,故意做出虚伪状,“……怎能擅自做主,还是要来与母亲说一声的。”
看看自己身上的破遭装扮,她羞涩的低下了头,“也是女儿没了分寸,这般模样就来见母亲了,吓坏了母亲,女儿给母亲赔不是。”
几个礼行下去,杨氏再有理也挺不住了:
“去,把那个丫鬟叫来,就让二小姐在这个院子里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金贵人能让二小姐这样朝思暮想的!”
徐若瑾松了一口气,面露喜意的连声道谢。
下人奔去了禾苗家找人,徐耀辉与杨氏便去用起了早饭。
徐耀辉用过早饭后便去了书房,徐若瑾也已经在杨氏的院子里净了脸,梳好了头发。
只是等候了一个多时辰,前去找人的小厮还没回来。
这一次不仅是徐若瑾,连杨氏都觉出了不对头……
第六十章 自尽
早间已经闹了一通,徐若瑾这会儿闷声不语,在一旁装乖巧。
杨氏心里虽气炸了锅,却也只能忍着。
老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便必须要处理清楚。
若是这丫头再突然吵闹两句,老爷虽不会纵容她,但定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
杨氏虽精于算计,可相比之下,她更恨被人嘲讽没本事。
看着徐若瑾在一旁不吭声,杨氏冷哼的挤兑着:
“早上嚷嚷的欢实,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你现在也长本事了,开始用心思设计我钻套子,今儿为了个丫鬟就能闹出这么大阵仗来,改日为了对你更有利的人和事,你还拿把刀要了我的命吧?”
“母亲说的我不懂,我真是梦到了禾苗。”
徐若瑾昨晚满脑子回忆的都是与禾苗过往的事,虽然不是梦,她却能够感觉到禾苗的痛苦和悲哀。
杨氏紧蹙眉头冷哼一声,看向了一旁的黄妈妈。
黄妈妈这会儿颇有些心神不宁,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夫人身上。
待发现自己被夫人盯着,黄妈妈连忙挤出笑来问着,“夫人,怎么了?”
相处了三十来年,黄妈妈对杨氏的脾性了如指掌,杨氏对她的了解也不差,黄妈妈的局促不安,让杨氏压低声音问着:
“你是不是知道禾苗的事?”
黄妈妈的脸色一僵,凑其耳边低声道:“听婆子们闲唠嗑时说过两句,主要是杜婆子不容人。”
“胡闹!”
杨氏立即冷下来脸子,“纵使是我撵出府的,还由得她容不容的?这是耍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