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看见生人,吠两声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偏偏景墨痕每次都大惊小怪,深怕那只大黄狗被人欺负了去,总是挽着袖子,一副准备找人干架的样子,还每次都把他当成罪魁祸首,因为那些求医的人是他招来的。
这让谷一寒心里酸溜溜的,对那只狗也是恨得牙痒痒,想来想去心里都无法平衡,最后干脆躺在床上不动了,等着某人回来哄。
天才刚刚亮,还带着蒙蒙的雾气,景谷内种植了许多药草毒花,异常美艳,在这朦胧的早晨,如同仙境,只是闯进来的几人却没有心情欣赏。
这一行人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也是有点地位的人,被一个壮汉背着的那个快要断气的老头是皖城首富袁天,在皖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那几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也都是江湖中叫得出名的人,还有两个穿着贵气的男女,他们是袁天的一双儿女。
他们这次来景谷的目的不用说,自然是为了求医。
原本他们带了百名高手随行,但是现在却只剩下几人,江湖中一直传言景谷难进,袁家人之前还想着或许言过其实也不一定,要真的那么难进,大家都进不去,景谷又怎么会那么有名?说到底他们是觉得,既然有人进去过,那么他们也一定能进去,最后他们也确实是进来了,但是他们却用亲身经历证明了传言属实。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之所以能够进来,是因为景谷的主人还在,算他们运气好,若是倒霉地遇到主人出了门,那这周围的机关阵法都会升级,绝对是一只苍蝇都进不来的。
说到底,他们能进入这里,也是因为人家主人留了一扇小门,为的自然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药人,谷一寒需要人试药,而景墨痕完全是为了热闹。
袁家招纳这百名高手也费了不少钱财,好在最后算是成功进入了景谷,只不过他们刚刚破了阵法,还没来得及欣赏这一片美景,便看见一只大黄狗,满脸凶狠地朝着他们叫唤。
若是平常遇见一只恶狗他们自然是不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不一样,这黄狗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两位神医养的,他们哪敢伤害这只狗,但是不伤害它,这只大黄狗又死守着不让他们过去,他们往左,它也往左,他们往右,它也往右,实在是气人。
“阿黄,你吵到我睡觉了。”
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响起,那只原本还满脸凶狠,恨不得扑上去咬人的大黄狗突然停住了叫声,绕着旁边的一棵大树转了两圈,不断摇着尾巴,眼巴巴地抬头看着树上的人。
几人顺着大黄狗的视线朝树上看去,只见人影一闪,原本躺在树上的人已经站在了几人面前,那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虽然皮肤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但是却丝毫无损那粉雕玉琢的容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满是灵动,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粉嫩的小嘴抿了抿,带着一丝不悦,显然不满这些人打扰了他的睡眠。
阿黄摇着尾巴,跑到他身边,贴着他的腿转圈圈,满是亲昵。
袁娇娇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轻声问道,“小弟弟,你是神医的弟子吗?你叫什么名字?”
心情不好的无名,性子就和谷一寒一样,不管你多热情,他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无名。”
袁娇娇皱了皱眉,很快便再次恢复笑容,“小弟弟是不愿意告诉姐姐名字吗?”显然她误会了无名两个字的意思。
无名挑了挑眉,视线打量了一下对方几人,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袁娇娇,伸手拍了拍阿黄的脑袋,眼中掠过一丝趣味。
而他一旦有了兴趣,就会如同景墨痕附身,瞬间变得热情起来。
只见他小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眨着眼说道,“大婶,我不是不肯告诉你我的名字,而是我的名字就叫无名。”
袁娇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没有女人愿意别人说她老的,她今年才16岁,现在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开口便叫她阿姨,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不过他们这次来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无礼,即便对方过分了,他们也只能受着。
袁娇娇虽然身为首富之女,但是却不是不懂事的任性小姐,她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不辞辛苦地陪着父亲一起来求医,赶了那么远的路,又经历危险才进入景谷,此时虽然狼狈,却未抱怨一句,足见这女子非同一般。
见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袁启不由皱了皱眉,却没有急着为妹妹讨回公道,原因很简单,他们的爹还等着神医救命。
袁娇娇很快便又恢复笑脸,与无名套着近乎,“无名,你为什么叫无名?”
无名很给面子地回答道,“因为没有人给我取名。”心中再次感叹两位老爹实在太懒。
“那你姓什么?”
无名回答得相当干脆,“没有姓。”
袁娇娇怔了一下,略带小心地问道,“你不知道你爹姓什么吗?”她心中已经在猜测无名是不是孤儿了。
谁知无名的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一个姓景,一个姓谷。”所以这里叫景谷。
“你怎么会有两个爹?”袁娇娇问出声,才发觉自己这话问得有些不该,如果触及到什么隐私,无名很可能会翻脸。
不过她的担心倒是多余了,无名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叹息道,“就是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