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早上没看到他,下午也没看到他。
想来是去做生意了。
猜想古往今来的生意离不开饭桌酒场,离不开烟酒缭绕,不免像老妈子那样叮嘱道:“不要总是抽烟喝酒。”
以为他不当回事的,没想到他淡淡应了声‘知道了’。阿汀逮住时机再次开口:“我回寝室拿糖,明天下午给你拿糖好不好?”
可惜他不中招。
“把我当小孩哄么?拿糖需要多少多久?”
陆珣垂眸,眼神懒洋洋的,明摆着的不容糊弄。
这还不行啊?
长大后的陆珣真的好难哄,阿汀实在没辙了,只能软软的重复:“拿糖好不好啊?”
当然不好,不过得适可而止了。
陆珣松了手,手指张阖两下,手心又变得空荡荡,心里不太痛快。抬头发觉她在看,形状柔软的眼睛把他的动作尽数记住。
小小的家伙,个头没长大多少,胆子长得更大了,竟然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脑袋,煞有介事的安慰道:“很快的,睡一觉就是明天了。”
我不像你,我不撒谎,我的很快是真的很快。
她脸色就差写上这份控诉。
行吧今天就放过你了。
陆珣终于肯后退一步,领着她走出来。
“我好累啊。”
“我也站不动了,我要晕倒了。”
外头的同学们正在罚站军姿,暗地里偷懒抱怨,远远望去犹如东歪西倒的矮子树。唯独在瞥见陆珣身影时,分分钟挺直腰板站得笔直,屏住呼声大气不敢出。
不能怪她们没骨气!
谁让年纪轻轻的总教官早上在北校区大动手脚,傍晚传到南校区来,新生个个说他功夫高手脚快,一个能当十个打,动起真格压根不管你姓甚名谁,富家子弟落他手里惨不忍睹。
男女肯定更不管了。
而且最神的是,大半天过去没有一对父母上门找麻烦的,总教官他毫发无伤,还有闲趣儿穿西装蹬皮鞋,架副眼镜充斯文。
不知去哪儿玩了,身带烟草味又来操场遛弯儿,领着班级教官把她们一网打尽。真狠!
再瞧瞧现在!
嘴皮子一动,盖章她们在军训期间擅自进行危险活动。班长罚二十圈操场不说,连带着传播‘不正当’思想的师姐也要承担责任,两圈跑不了。
师姐不乐意,委委屈屈说自己大三,不归教官管。
“五圈。”
系花师姐加倍委委屈屈,凑过去知错认错,巴眨着眼睛反省自我,希望酌情减少惩罚。
“十圈。”
真他娘的冷酷无情!
多么不知怜香惜玉的总教官!在温柔班主任、善良体贴的教官衬托下,他是铁他是刚他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
“报告,那我去罚跑了,嗝——!”
班长顶着哭花的脸领罚,始料不及打个哭嗝儿,女同学们不由自主的笑。但想到她要跑整整的二十圈,又同情她了,真可怜,倒霉遇上总教官,罚得这么重。
阿汀也觉得有点儿重。
毕竟班长是无心的,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原本像只小鸡崽跟在陆珣身后的,耸拉着脑袋作出‘我已经挨过教训’的老实样儿。这时忍不住拉拉他的衣袖,帮班长求情。
容易心软的小麻烦精,难怪处处留情。
陆珣伸手逮住她作怪的手,改口:“十圈。”
“呜呜呜呜呜呜谢谢您教官。”
班长顿时感动的五体投地,“我不干了再也不敢了!”
班级教官负责执行惩罚,另外一个教官好像找陆珣有事。阿汀摆摆手,走进人群里找到王君,往寝室方向走。
大概是心情好的缘故,连脚步都变得轻巧,惹得王君一头雾水:“你又高兴了?你今天心情怎么一下好一下坏的??”
“因为……”
“算了别说我不听!”王君又不是傻的,看着陆珣进去老半天,两个人一块儿的出来,还能猜不到她俩之间有故事?
当即就捂住耳朵,恨铁不成钢道:“女人心情反复无常大半跟男人有关,陆小子又在这儿,我猜得差不多了。男人全是狗,我死也不听你们的小秘密,别告诉我!”
“我听啊。”
徐洁从小路边上蹦出来,塞给她们一人一包热腾腾的小东西。
“这什么?”王君好奇。
徐洁得意洋洋:“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没见识。肯德基啊,我在食堂说过的肯德基,下个月才开业,这鸡块要卖两块五一个呢。也就是托我的福,不然你到大学毕业都舍不得吃一个信不信?”
“鸡块好不好吃不知道,你这破嘴改改肯定好。”
王君扭头看阿汀:“是吧阿汀?”
“唔……?”
她迷茫在话题外。
“算了算了,这人被勾魂了,还是吃鸡块吧。”
三个姑娘并排,齐齐咬下香喷喷的鸡块,滋味很好。
“好吃。”徐洁眼睛闪闪发光。
“妙啊。”王君满脸不可思议。
“……”
阿汀没反应,她们偏头看她,光看到她自个儿在那静静的笑,两只小梨涡惹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