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仔细论起来,恐怕除了这个,还有旁的。
譬如现在京都之中令众人议论纷纷之事。
“多谢公公提醒。”卢少业连声道谢,跟着那小太监一起上了马车。
一路便到了宫中,很快到了尚阳宫。
有人替他开门,卢少业径直走入,向秦铭晟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秦铭晟抬手,却并不抬头,两个胳膊放在面前的案上,只轻轻的揉起了太阳穴。
“谢皇上。”卢少业起身,拱手道:“不知皇上传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在外头,想必必定是比朕更加耳聪目明,必定也是听到了不少的新鲜事情,便说给朕听一听,看看现在京都之中,最为让人津津乐道之事,都是什么?”秦铭晟询问道。
“这……”卢少业顿时颇为迟疑:“微臣……”
“但说无妨。”秦铭晟发了话。
“是。”卢少业只好将迟疑都收了起来,只无奈道:“微臣遵命。”
“微臣这段时日,在外头听到了一些话,只说福王温和谦逊,博学广闻,极有孝心,更是广施恩德,乃是世上少有的贤德王爷……”
“而福王被派去督造皇陵,实乃是是大材小用,且皇上您这般安排,乃是嫉妒福王之能,更担忧福王民望超越自己,所以才随便寻了一个由头来,要将他赶了出去,更是要借机处死福王,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更说皇上您这般所作所为,全然没有帝王应有的宽容与仁心……”
卢少业十分迟疑的说完这些,再次行礼:“皇上息怒,微臣失言。”
“你这哪里是失言,不过说的是实话罢了。”秦铭晟语气之中怒火颇盛,咬牙切齿:“好一个福王,这是要来逼朕!”
第1268章 英明
分明是秦铭珗有错在先,更是生出了意图杀兄夺位的心思,而他念在兄弟之情,更是考虑到太后身子不适的缘故,到底将内心的杀意压了下去,只不过是将秦铭晟遣去修皇陵而已,希望小惩大诫,让他知晓自己的错处。
也只求自己的一片仁心善意,不说换来秦铭珗的感恩戴德,总归是能换得他的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只可惜这一切全部都没有,最终得来的,不过是他的步步紧逼,要陷他于不仁不义,被万民唾弃之地步。
这样一个具备着血亲的兄弟,竟是连一个他手下对他忠心的臣子都不如,不,只怕是连那些憎恶他之人,只怕都不会使出这样阴损的手段来!
这样的弟弟,和没有究竟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没有的话,至少还没有这么多让他烦闷之事,而不会是像现在一般,被那流言缠身。
倘若当真只是秦铭珗这样绝情也就罢了,就连宫中的太后,也不考虑到他此时的为难与愤慨,更不曾安慰他分毫,只是自顾自的替秦铭珗说话,更是拿了兄友弟恭,君仁臣忠之话来压他。
这番话,让秦铭晟心中最是不满,兄友弟恭,君仁臣忠,也就是说他这个做兄长、做君王的补友善仁厚,所以秦铭珗这个做弟弟的才不恭敬,不忠贞?
这面上瞧着是劝说他顾及兄弟情义,可实质上,秦铭晟总觉得是在指责他,打压他,这心里头对太后和秦铭珗,此时都是怒气满满。
但生气归生气,身为九五之尊,喜怒哀乐不能尽数都写在脸上,尤其是当着朝臣的面,更是不能过于表露自身的此时的愤怒。
因此,秦铭晟方才一同怒吼之后,心中略清醒了一些,脸上的怒气自然也就淡了一些,原本因为愤怒而有些弓起的身子,此时也微微挺直了后背。
“皇上息怒。”卢少业叩拜劝慰,一边道:“福王此举,可谓是置皇上于进退两难之地,皇上若是执意处置他,只怕外头流言更甚,对皇上龙威有损,而若是皇上为平息流言,免了这责罚,或者换了更轻一些的责罚,只怕让那些人得知,又要说先前所说必定是句句属实,所以皇上您心虚……”
“福王此举,当真是其心可诛!”
“哼!”秦铭晟强压下去了心中的怒火,道:“这秦铭珗,当真是好计谋!”
“皇上息怒。”卢少业再次开口道:“这一时之间,皇上为流言所扰,加上碍于太后的颜面,想必也是焦头烂额,其实此事瞧着来势汹汹,想要破解倒也不是难事,微臣斗胆有一计进于皇上。”
“哦?你且说来听听。”秦铭晟心中一喜,这脸上的怒气,顿时也消散了大半。
“福王既是要以流言来牵制皇上的举措,那皇上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卢少业接着说道:“崇州案原本就曾令人惊恐,民间许多人也是有所耳闻,若将崇州案内幕告之天下,此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的确,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利用声名在外的崇州案之事,来应对那些流言,且福王与此事原本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事也不算冤枉了他。
只是……
“只是若是这样,只怕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又要指责朕是欲盖弥彰了。”秦铭晟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