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些细节而已。”
他斟酌了一番,觉得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刺激她。
伍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却又附和地点点头。
“嗯。”
“那,郝楠有说他们是什么关系了吗?”
张牧有点诧异她的单刀直入,他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伍惠一眼。
“郝先生说他们是普通同事关系。”
“哦。这样啊。”伍惠垂下眼帘看不出什么情绪。
“既然如此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生冤枉了郝楠?”
伍惠慢慢地说,声音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张牧摇了摇头。
“没有,这件事郝先生的确承认自己去敲诈了,他也拿到钱了。”
伍惠绞起手臂,定神看着张牧。
“他承认了?”
“是的。”
“那他有没有问你有什么方法可以开脱一下?”
张牧轻咳了一下。
“我本来也是想……想要尝试让郝先生能接受利用私人纠纷导致冲动型犯罪来辩护。”
他看着正盯着自己的伍惠。
“不过,郝先生不愿意。他打算认罪了。”
“他愿意认罪却不愿意利用他们的关系来脱罪?”
“额,算是这个意思吧。”
伍惠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这我还真没想到。”
张牧不知道她此时笑是因为什么,他宽慰道。
“其实认罪积极也是好的。尤其如果能让被告撤诉至少能减轻刑罚。”
但是这些话似乎并没有听到伍惠的耳里,她那么安静,只是拿着手里的茶杯用手心托住,一圈一圈地用右手打转。
张牧坐在她的对面也静默无声地看着窗,慢慢地品尝着杯子里的茶水滋味。
他不知道伍惠在琢磨些什么,但是他知道最好是什么也别说。
大约是过了刻把钟,伍惠淡定自如地问他。
“对了,张律师。您之前说下周你要来找我有其他的事?”
“是的。”
“关于什么?”
伍惠眼里充满了询问。
“呃,或许我们周一再谈也不迟。”张牧为难地扫了她一眼,总觉得事情还是需要回去准备妥当,打下腹稿为宜。
伍惠却敏锐地盯住他不放。
“张律师,怕我不能承受?”
“当然不是。”
“那就请说。”
张牧打量了下她冷静的面容。
“郝先生委托我协商一切他与你离婚的事宜。”
伍惠先是困惑地皱起了眉,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她精致的面容似乎被撬开一个裂缝,笑容渐渐消失。她侧过头仿佛怀疑自己听力般地问。
“你说什么?”
张牧只得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郝先生想和你协议离婚。”
伍惠不怒反笑地看着张牧。
“噢?真有意思了。也就是说他用我为他请的律师,来特别和我再打一场离婚官司?”
“郝先生说了他愿意协商,而不走诉讼。并且财产上一定尽力补偿你。”
“财、产、补、偿?”伍惠轻轻地一字一顿地从唇间吐出这几个字。
“是。他说了财产上分配上没有条件,直到你满意。”
“是吗?”伍惠冷冷一笑。
“是的。他说…………”
张牧话未说完,这时伍惠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来电号码抬手阻止了他。她并没有避讳张牧,也许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怕他听。她冷静的按下了接听键,声线自持稳定,说话却有条不紊几乎叫人听不出一丝异样。
略略说完她就挂断电话,垂着眼帘盯着手机屏幕一点一点黑掉。
过了一会,伍惠毫无表情地问他。
“能不能告诉我郝楠这个案子判多重?”
“不会少于一年,如果多的话是三年。”
“会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她慢慢嗫口手里的茶,相当克制。
“肯定是会有的。最怕是会留档,所以我们希望能争取缓刑。”
伍惠一怔,随后点了点头。
张牧抬头观察了她一会。
“伍小姐,冒昧问一句。”
“请说。”
“您希望他会被怎么判?”
伍惠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捂嘴笑了。
“张律师,这是你该操心的事了。”
张牧扯了下嘴角,低下头也笑了。
“嗯,是啊。”
正在伏案工作忙碌了一上午的张牧抬头看着赵安婷像黑旋风似的冲进自己的办公室。门外的秘书也不阻拦,看来早认清了这位老板的师妹开罪不起。
“呦?大驾光临啊。”
“我不能来吗?”赵安婷扫了他一眼。
“欢迎之至,要是能直接在我这里上班更好。”
张牧调侃她却也不忘起身帮她倒了杯水,顺手把自己办公室的门掩上,省的门外的秘书探头探脑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