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婷接过茶杯猛喝了几口。
“我听说你接了郝楠的离婚案子?”
“是啊。”他坦然承认。
“你怎能答应!?”
“一案两吃,全不费力。这么好的卖买不好找。”
他是开门营业的律师事务所,十几个员工跟着他是要拿钱回家过日子的,又不是公益组织。
赵安婷不解地看着他。
“师哥,付你钱的是伍惠。”
“郝先生确认了两笔诉讼费全部他自己出。”
赵安婷一时语塞。
“何况离婚是个好选择。”
“开玩笑,离婚怎么会是好选择?”
“当初你不是也觉得她所托非人?郝先生的案子他已经决定认罪了。未来变数太多,伍小姐现在这个时候拿钱走人最合算。”
赵安婷倒抽一口凉气。
“伍惠才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是怎样的人?有国际统一标准?”
“你怎么这么冷血?他们结婚两年有感情的。”
“所以更该庆幸只有两年还不用争夺抚养权。”
虽然无法赞同张牧的话,安婷也承认这是事实。
“他为什么不去当面和伍惠说离婚?”
“这事确实不够地道。”
“他为什么先提离婚?”
“我也不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做决定的道理,理由千奇百怪。
“呿,这个渣男!就等着关到牢里好好学学怎么做人吧!”
张牧坐在办公桌上绞着手臂欣赏着一贯理智的赵安婷此时为朋友的爆粗脏口,不由摸着下巴笑了起来。
赵安婷撇一眼张牧。
“你看着我干嘛?”
“毕业十多年,你还是没变。”张牧长辈般的拍拍坐在沙发上赵安婷的头顶。
“如此天真。”
“你嘲笑我?”
“我没有。”
“算了,我先走了。”
赵安婷从沙发起身准备离开。她不喜欢他语气里暗藏的贬义,而确定好友即将离婚更让她难受。
张牧拿起电话对着要走的赵安婷交代道:“等等我,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打个电话推迟下午的安排。”
“要去法院?”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不是,我和郝先生约了见面。”
“怎么又是他?”讨人厌的很。
“拿人钱财,总该与人消灾。”
“你要是和他见面就告诉他,伍惠不会答应离婚的。”
张牧眼前浮现起伍惠那天的脸庞。“也许吧。不过………………。”
“不过什么?”
“她和你不一样。”
“啊?”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不用那么担心她。她很聪明,非常聪明。”
答非所问,她有些困惑。
“你不必时刻冲出来保护她了,你不是她的骑士。”
眼见赵安婷愠怒,张牧举手投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我不与你争辩。走吧,我请你吃饭。”
“不必。”她余怒未消。
“给我个请罪的机会。”
“不怕我这个骑士拿刀砍你?”她反问。
“哈哈哈,就算刀光剑影,我也欲罢不能啊。”
靠在书房座椅里的郝楠正面对着一排书架,脚下放着一个大型的瓦楞纸盒。神情专注地筛选着手里的书籍和杂物。
站在门口的张牧轻咳一声。
“郝先生,你母亲告诉我你在书房。”
“请进。”郝楠抬起头看了眼张牧。
张牧随手把书房门关上,这间书房面积不小可是眼下七七八八到处都是打包的纸箱以及各种杂物凌乱的有些难以落脚,他找了个小凳子搬到郝楠的旁边。
“准备搬家?”
“是。”
张牧有些诧异,他的动作这么快。
“前几天我和你太太见过面了。离婚的事情,你太太好像并不同意。”
“我知道。”郝楠不意外。
“那你考虑诉讼吗?”
诉讼就基本上双方都不留情面了,郝楠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我希望能协商是最好的。”
“好吧。对了,这个决定你父母知道吗?”
“他们还不知道。”
“老人或许有他们的想法。不妨听听他们的意见。”
“你是要来那套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郝楠转过脸看着张牧,他脸上的淤青比前几日好多了,虽然还是深深浅浅的紫色斑痕,不过看着不至于吓人。
张牧笑着摆摆手。
“我不劝你回心转意。只是赔偿给你太太的财产里有一大部分是他们的财产。他们有知情权。”
他掏出一份之前在事务所里整理的郝楠资产的报告,名下两套房产,浦东公寓,浦西别墅。一辆开了三年的凌志,存款50万。虽是挂在郝楠名下,只是必定有父母的份额。
郝楠沉默地想了一会,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