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恺洲和他们关系都挺不错,还有其他几个朋友。
顾修平和方唯一大学时期就在一起了,他们不是一个学校,因为参加志愿者活动认识。他们感情很好,但因为方唯一是外地人,学校一般,年龄还比顾修平大,他们的恋情遭到了顾修平母亲的反对。
两个人顶着压力交往了很多年,为了能够在一起,方唯一放弃了国内高薪的工作,考研出国,再读博。
眼看着博士快要熬出头,顾修平家里出了事,他留下方唯一回了国,紧接着他提出了分手,不管方唯一怎么挽留他就是要分手,甚至为了躲方唯一他可以不要博士学位。
而那时方唯一已经怀孕。
“恺洲,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想留下他,医生说都可以听到他的胎心了。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但是我又不想他像我一样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从小被人欺负,自卑的长大。”
方唯一提出结婚时,严恺洲答应了。
因为他在方唯一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全心全意的爱一个人,被背叛,弄得遍体鳞伤。而他的婚姻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无论他的妻子是谁都不重要。
他对爱情没有期待,不会再爱一个人。他把自己保护得很好,温文尔雅的气质下是一颗冷漠的心。没有人能捂热,也没有人能触及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我可以帮你,可以是你的朋友,但是我绝不会爱你。”
“谢谢你。”
就这样严恺洲和方唯一结婚了,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分房而睡,相敬如宾。
严恺洲建议方唯一把孩子的事情告诉顾修平,只是因为顾修平作为孩子的父亲应该享有知情权。且不论他们会何去何从,孩子是无辜的。
方唯一的态度很坚决,依旧不说。严恺洲也不再劝,他不会做“如果我是孩子的父亲,而孩子母亲还不告诉我”这样的假设来说服方唯一,没意义,还浪费时间。
林也伊短暂的出现就像一个小插曲,宛如一片树叶落在平静的湖面,湖面荡起一阵阵涟漪,最后又恢复平静。
严恺洲接到严东衡的电话是在几个月后的深夜,美国是凌晨,国内是下午。
“喂。”睡梦中被吵醒,他带着浓浓的困意。
“哥……”
电话那头的严东衡欲言又止,严恺洲担心是家里的事情,坐起来,捏了捏鼻梁稍微清醒了一些,“怎么了?”
“出事了。”
“嗯?”
“林也伊死了。”
纵然在严东衡说“出事了”时严恺洲已经有了准备,但当他告诉他林也伊死了的时候,他的心就像被一记猛锤砸过来,砸开了一个窟窿,冷风飕飕的往里钻。
第95章 番外:如何在时光中寻你(20)
“哥,林也伊死了。”
“机场高速发生了车祸,她坐的车油箱漏了,遇到明火,烧了起来。”
“火太大了,车子随时爆炸,没人敢救她。”
……
严恺洲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登上了回国的飞机,就好像脑子里裂开了一条缝,十年前的往事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一幕接一幕的撕扯着他的神经,扯得他脑仁疼。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一直浑浑噩噩,满脑子都是林也伊,耳边不停的回荡着严东衡说的话。
他说,“哥,我们知道的时候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她给你打过电话,可能刚拨出去就挂断了。”
严恺洲赶到墓园的时候林也伊已经入土,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天是灰的,下着绵绵细雨,厚厚的乌云夹杂着滚滚雷声,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林也伊的墓地在墓园的角落,她自己选的地方,似乎料到了会有意外的发生,她早就安排好了后事。
一切从简。
墓碑上只有她的黑白照和冷冰冰的五个字――林也伊之墓。没有前缀,不是谁的爱人,也不是谁的孩子。
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偏僻的角落站着的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人数。每个人手中都拿了一束雏菊,那是林也伊生前最喜欢的花。
雏菊代表着藏在心底的爱。
林也伊就如同花语,把对林锐哲和严恺洲的爱藏在了心底。她这辈子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她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严恺洲教会了她去爱,但她的爱藏得太深,她所有的举动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别有用心。
严恺洲不意外林锐哲知晓真相,只是从小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置于死地的亲姐姐竟然是躲在背后保护他的人,这样的信息冲击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谢谢。”
林锐哲鞠躬感谢。一是谢谢严恺洲看在林也伊的份上曾经对他有着诸多照顾,二是谢谢严恺洲能够出现在林也伊的葬礼,如果林也伊泉下有知,她一定会欣慰。
严恺洲想拍拍林锐哲的肩膀,终究还是忍住了,他不知道那句“节哀”是该说给林锐哲听,还是该说给自己听。
雨倏地下大了,豆大的雨珠砸在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远处传来众多的脚步声,小路的尽头出现一群乌压压的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
严恺洲认得为首的男人,潘易,他和林也伊离婚时林也伊的委托律师。
“林锐哲先生,你好!我叫潘易,是林也伊女士的委托律师。”潘易走上来自报家门,将文件袋递给林锐哲,“这是林也伊女士生前立下的遗嘱,请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