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清:“怎么会?你刚才典当的银子呢?”
“都在这儿,二百两。”
风月居一顿饭二百两能拿得下来吗?
“那么一大颗夜明珠价值连城啊,才换了二百两?”
“是砸碎的。”
“就算碎了,你都不讲讲价吗?”
“我让车夫去典当的。”
“……”
许问清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这人一定是故意的,败家子,纯种的败家子。
不过先吃再说,银子什么的往后排。
接过菜刚上到一半,掌柜就匆忙上来,慌张得满头大汗,大抵是被许问清揍怕了,依旧毕恭毕敬道:“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小店被人包场了,现在所有人都必须立马离开,小店愿意赔双倍的饭钱。”
看来是有大人物到了。
许问清一脸怀疑,准备出门一探究竟,刚出开门看了一眼,啪的一声就关上了,脸瞬间煞白。
木大夫见她神色有异,皱眉道:“怎么了?”
苏辞只望了一眼,心中已了然,淡淡开口,“从窗户走。”
许问清二话不说,当即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
与此同时,风月居的两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停下。
落云、听雨均身着黑衣劲装,立在第一辆马车旁,禀报道:“主上,整间酒楼已经包下来了,正在清理闲杂人等,还请稍等片刻。”
马车中的一袭白衣温雅如仙人,目光却冷如腊月飞雪,放下手中的信函,冷淡道:“不必了,我也饿了,先上去吃些东西。”
一身金丝云鹤服的小童从后面的马车里蹦�Q出来,顽皮道:“我以为大将军失踪后,先生是打算修道成仙,原来还知道饿啊。”
落云、听雨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自从大将军坠崖后,也就只有小童少主敢和主上开玩笑。
楼上,苏辞拿了掌柜赔的双倍饭钱,便心满意足地与木大夫、丫头一起往楼下走,片刻的功夫,风月居中站满了黑衣劲装的侍卫,服饰和许问清衣着相似。
一名领头的侍卫路过时,神色凝重地吩咐众人。
“有人在风月居附近看见了右护法,快去追,格杀勿论。”
“是。”
木大夫闻之,脚步一顿,整个人慌乱得像是丢了魂。
苏辞将怀中的丫头放了下来,“我去帮她,你们从前门走,城外会合。”
说完,转身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木大夫刚想拦她,却被哄客的掌柜拉住,“客官,你怎么还没走啊?快点,一会儿那位客人就来了,你得罪不起。”
“不行,我有位朋友……”
“哎呦,命重要,还是朋友重要?赶紧走……”
推搡之间,木大夫一个没站稳,在楼梯口摔了个狗吃屎。
丫头急忙跑上去搀扶,“爹爹你没事吧?”
一个好听的男童声传来,“咦,是谁把要饭的放进风月居的?”
说起来,小童也就比丫头大一岁,不过人靠金装,他一身云鹤腾飞的金丝服立在楼梯口,相貌如青竹遇流云,小小年纪自带一股不凡之气,比起一身脏兮兮、吃得满脸油的丫头来说,彼是金童,我如粪土,云泥之别。
可丫头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如狼似虎地朝小童走去。
小童一脸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矮他半个头的“小叫花”,虽说脸蛋脏得很,但眼睛挺好看,清灵澄澈得像湾溪水。
“你……”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回荡在风月居里。
就连随后上楼的褚慎微都愣了一下,一众侍卫则是目瞪口呆。
那可是结海楼的小少主,老楼主的宝贝孙子,以结海楼在江湖的势力,就算是当朝天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要不是老楼主和南楚皇关系不错,怎么会把亲孙子派到褚慎微身边,别看他人小,聪明无双,结海楼上下除老楼主外,皆听他号令。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
哪里冒出来的?
丫头怒气冲冲道:“姐姐说了,对于狗眼看人低又欺负爹爹的人,就是揍。”
她这两天正换牙呢,门牙掉了,说话直漏风,小童被她一耳光外加唾沫星子横飞的话瞬间干蒙了,啥玩意?
“你才是要饭的呢,你全家都是要饭的……”
木大夫急忙爬起来,连忙道歉,抱着丫头就往外跑。
二人与褚慎微擦肩而过时,他突然动了动鼻子,眉头一皱,瞬间回头看向二人。
听雨警惕道:“主上怎么了?”
落云则看向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小童,弱弱道:“少主,用追回来吗?”
此时,小童脸被打的地方才烧起火辣辣的感觉,素来爱装深沉的小孩儿当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追什么追啊?给我查,她姓甚名谁,家有几口人,统统拉到我面前认错。”
这还是落云第一次看见稳重的小少主发飙,蛮横而且不讲理,怎么说呢,就是觉得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
褚慎微依旧望着木大夫离开的方向,缓缓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