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白尚书求见。”侍女打断白小渔的凝视。
王妃娘娘?
思绪回拢,是呀,穿上这身衣服已是旻亲王妃了,就算亲爹,以后见面都得等通传,“让他进来吧。”白小渔淡淡道。
白近隆出现,白小渔将众人打发出去侯在外,她直视他。
白近隆干咳一声道:“丫头,为何用这种眼光看爹?”
“爹?”她说道,“你有当过我是你女儿么?”
“怎么没将你当女儿?爹把你养了这么大,你如此说话,不觉得很伤为父的心?”
这番言辞却令白小渔笑出声:“呵呵……你还不如在我刚出生时,就将我掐死,也好过,我过了这么多年,连你养的一条狗都不如的日子。”
“你……你怎能这样说话,好歹我是你爹!”白近隆脸色铁青。
“是名义上的爹吧?亲爹有把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亲爹有为了自己前途、把女儿当成向上爬的梯子的?”
白近隆自知理亏,他平复脾气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已是旻亲王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呵呵呵、哈哈哈……”大笑过,白小渔眼噙泪,“旻-亲-王-妃,你为何不让白青荷去嫁他,为何偏偏是我?”
沉默片刻,白近隆说道,“二丫头,爹今天来给你送嫁妆,你是白家女儿,爹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出这华印宫正门。”
白小渔闭眼,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忘利益式拉拢,白小渔拭去眼角泪,说:“旻王送你的三十六抬聘礼,不会被你原封不动的送回吧。”她已知那人将聘礼连夜给白府送去。
白近隆变脸,“当然不会,本官也是要脸的。”他撂下话,一甩袖子气呼呼离开。
白近隆昨夜憋气离宫,回到府里差点又背过气,大厅中满满三十六抬聘礼。
在大周,婆家送女方聘礼越多,女方家越有面,但女方出嫁所带陪嫁,决不能比聘礼少,或者原封不动的将聘礼再陪嫁过去,否则女方娘家会被唾沫淹死。
与那人本来就不对付,那人能有好心?旻王送那么多好东西过来,明摆着讹诈他,但又不得不往圈套里钻,否则他白近隆如何立足朝堂,他只能指望白小渔带回门礼来补上陪嫁空缺,所以今天来和她拉拢关系,没想到却是这局面。
白近隆离开不久,鞭炮齐名,锣鼓震天,上轿时辰到,喜娘婢女入,做最后准备,这一刻,白小渔想起兰花,不知她怎样了,白近隆有无为难她?
大红盖头落下遮住眼前路,由两喜娘搀扶着,随她们踏出祈福大厅,脚下踩上红地毯,每走一段,身边喜娘就说一句吉祥话。
微风吹来掀起红盖头,虽只一眼,白小渔却看见除了送亲队伍,还多出骑马护送的一队侍卫,想必他们是旻王的卫队。
白小渔从未想过,她出嫁排场会如此大,观礼人心态如何她不知,但今天确实人山人海,司仪一声“压轿”,喜娘搀扶着将她送上大红花轿。
鞭炮再次齐鸣,一路吹吹打打,轿子摇摇晃晃。
取出怀中青玉佩,几天前,还窝在他怀中听他心跳,不过短短几日,事情就演变成这样,木风,今天我成了别人的妻,你知道吗?
虽有不甘,也得等婚礼结束,白小渔一个劲叹息。
花轿绕皇城一大圈才到旻王府,轿子停稳,鞭炮声息,轿外司仪道,“恭请王爷祛除红煞。”
闵枫同样暗红色亲王朝服,胸前大红花,他接过身边侍卫呈上的弯弓,三支长箭搭上弓,三箭齐发,“咚”一声,齐齐射进轿门,惹的众侍卫喝彩,“好!”
轿中人感叹,看来旻王也是个得人心的,否则怎会受下属这般爱戴。
也是,一个能力强,又得人心的人,总会引来上位者的打压与猜忌,要不然,又怎会有今天这场婚礼。
白小渔被喜娘扶出轿子还没站稳、便被闵枫横抱起,叫她一声惊呼,一众侍卫笑哄哄,他们的笑声里绝没有一丝不敬。
只觉这个怀抱好熟悉,令人恨不能立刻揭开盖头,白小渔脑袋往他跟前凑了凑,失望绕上心头,不是他,木风身上有股淡淡草木味,绝非这种淡香。
闵枫知她熟悉自己气息,故意用了龙涎香掩盖,只为最后一刻,他抱她大步朝里去。
吉时到,拜天地,闵睿阴沉着一张脸为他们主婚。
一拜天地,她随他面朝天地缓缓跪拜。
再拜,她随他面朝皇上又一拜。
夫妻对拜,她的膝盖真有些弯不下去,强忍着,终还是与他对拜完。
司仪再一声:“敬茶。”
大周皇室,新妇进门,只有夫君喝了你敬的茶,这礼才算成。
闵枫端坐中堂前,喜娘扶白小渔跪在他面前,盖头被掀起,她满脸憋屈。
闵枫心生不忍,一根手指就要摩挲上她脸颊,伸出的手又停下,他硬忍住了。
白小渔接过茶,手指微微颤抖,他把那茶递到他眼前,咬牙蹦出几个字:“夫、夫君请用茶。”
闵枫有些吃自己的醋,甚至想将木风打一顿,但同时又高兴的不得了,玉儿对他是真心喜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