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焕奇了:“我什么样子?”
苏沫儿怯生生道:“就、就现在这样,这样吓人的脸色……”
不听还好,一听,赵景焕脸色更沉了几分,低声斥道:“胡闹!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的事。”
他这话语气稍微加重了些许,加上越发暗沉的脸色,顿时吓得苏沫儿轻轻一抖,那眸中蓄满的水光便盈盈一荡,尽数落了下来:“殿下撒谎,您还说没有,若真没有,您怎会这般凶……”
看着美人儿眼眶中的泪珠儿珍珠儿般的串成了线,赵景焕不觉又头疼起来。
可她今日的哭却与往日不同,三分惶恐,三分羞怯,余下的全是魅惑萦绕,娇艳欲滴,让他看的更觉口齿发涩,眸色也越加低沉了许多。
他不自觉捏了捏拳,又轻呼口气松开,而后道:“我没生气,你别哭了。”
到了如此程度,竟还如此模样?
苏沫儿其实已是信了几分,可事情进行到此刻,早已不是简单的怕他生没生气缘故了。
她的心中,不可抑制的生出了股野望,如此良辰美景,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岂不是彻底拿下他的好时机?
若是错过今日,她实在是不知,按照殿下这个不解风情的脾性,不知又该到何时才有机会了。
因此,打定了这个主意,她才会一步一步的言语紧逼。
直到现在,她鼓起勇气,探出白皙细嫩的手掌,轻轻绕在了他的大掌之下:“殿下,真没生气?”
她摆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姿态,说话的同时,那手指便如柔若无骨的纤羽在他掌心圈动着,一圈一圈,酥麻的感触顿时便随之传至赵景焕四肢百骸,最终在他如平静湖面的心波之中掀起一圈圈荡漾的涟漪散布开来。
她这个动作,便如一根磨刀一点点切割他此番紧绷的心神,在本就纤细的绳索上,切下最后的重重一刀,顿时绳索四散,心神大乱。
他浑身一紧,大掌下意识反手一握,将她柔若无骨的手腕捏在掌中:“你这是做什么?到了此刻,还不安生?”
他如此强烈的反应,显然出乎苏沫儿意料,顿时吓得眼泪一掉:“殿下还说没有生气,您若真是没有生气,那为什么不愿奴家碰您?”
说到此处,她不禁愣了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恍然道:“奴家知道了,殿下是不是嫌弃奴家脏了?嫌弃奴家与外男不清不楚?所以才会这么久以来,一直不愿意碰奴家?”
她越说越伤心,哭的越发楚楚动人,眼角眉梢带着惶恐无助,哀怨与自嘲。
若是常人如她这般,定是惹人厌烦,可在她的身上做出来,却只让人瞧一眼,就觉得的浑身五脏六腑都跟着揪成了一团儿般的难受起来。
赵景焕脸色黑沉沉的,脸颊紧绷,猛然间,拉着她的手腕蓦地发力,苏沫儿惊呼一声,便已被他带入怀中。
……
……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
第40章
苏沫儿稳稳的坐落在他跟前, 双腿交叉摆放在两侧,手臂紧紧的圈在了他坚挺宽厚的肩膀。
两人的距离,从未面对面的这般近过, 不过一掌之隔, 彼此的呼吸都互相交错, 在无形中交织成了缠绵悱恻的气味。
她身量虽纤长玲珑, 可也只是相对来说,如今在他面前, 仍然显得那般娇小玲珑。
她低垂着头,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羞红的面颊和纤长浓密的睫羽如羽扇般的扑闪着。
如一只春夏的花蝴蝶般,在艳丽的百花中簌簌而过,颤动的却是微风拂过的花朵儿, 娇嫩的颜色与氤氲的香味儿入了人的满心满眼中。
赵景焕喉结滚动几番,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迫使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我且问一句,在你看来,倘若我不愿碰你, 是不是就意味着嫌弃你了?”
苏沫儿心中颤抖, 可事情已到此刻,她早已无退路,只能强忍着恐惧慌张,勉勉提唇, 媚笑道:“殿下, 奴家是什么样的身份,奴家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辈子不敢指望太多,唯独这副姿容身子愿博殿下一笑。倘若无有那些乱七八糟都事情,奴家自不会想东想西。
可奴家来到殿下身边这么久了,自问若比姿容,当也算得上一二。但殿下却一直未曾碰奴家,甚至连分毫逾越都未曾有过,叫奴家如何不心慌慌?想来想去,唯有柳家的事情,是否让殿下心中不快,若不是如此,难不成,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好,不得殿下欢心?倘若真是如此,那殿下何不与奴家明言?奴家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定叫殿下欢喜。”
她一字一句,真情实意,哀怨又乞怜,明明是笑着的,却让人五脏六腑都揉成了面团儿,满满的都是心疼。
赵景焕越发浑身难受起来,盯着她的眸子也逐渐氤氲阵阵看不清的情绪,叫人望之心慌意乱。
“如此说来,今日,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接触这么久以来,他首次赤裸裸的将她的心思说出来。
苏沫儿心下瞬时闪过丝丝慌乱,可随即,却也不得不横心下来,索性直白道:“殿下,奴家自打来到这都尉府,便满心满眼就只有殿下了,若是不得殿下垂怜,日后……奴家想也无有什么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