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是征求她的同意,雅醇像赶鸭子上架一样在后面跟着,顾清栀没头没脑的就被雅醇那种霸气征服了,灰溜溜的跟着她的想法而行动。
两个人在窗边落座,因为主要是谈事情,所以也就没有大张旗鼓的点东西。雅醇要了杯桔普洱,顾清栀由于姨妈快要来了,浑身都不怎么舒服,面前只摆了一小碗红豆甜汤。
又象征性点了两盘坚果,两个人尴尬的谈话就算是开始了。
雅醇脱掉外套,里面的毛衫领子径直开到胸口上方,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锁骨。
她将一对手肘抵在桌面上,十指交叉,向后拨了拨鬈发,满脸惊奇道:“有那么冷吗?”
顾清栀此刻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臃肿的像个小包子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对方的纤细苗条,她立刻觉得自己被针对了,于是尴尬扯了扯嘴角:“我……我比较怕冷。”
她手掌覆在小碗边缘,温暖的感觉仿佛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流淌进五脏六腑,让身子也变得舒适起来。
她抬眼看看姜雅醇:“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冷吗?我都穿棉服了,你还穿单衣!”
雅醇端起茶浅浅品了一口:“我不常在室外,出门坐车,进门有空调,所以不用穿太多。”
那种生活不是顾清栀能涉及到的,所以便没打算继续顺着话题往下聊。
她浅浅应了声,紧接着就直入主题:“啊,对了,单子给你。”
她从口袋里掏出维修的单子,铺到桌面上,缓缓向对面推了过去。
“好。”雅醇放下杯盏,扫了一眼,从包里数了正好的钱数,递到对面:“这次便就事论事吧,给少了不合适,给多了你又不会要,还搞得像是我不尊重你一样。”
她耸肩笑笑:“以后还想和你做朋友呢,钱的事太敏感,谈得太过细致似乎有些伤感情。”
“若不是上次与你不熟,又急着赶时间,否则我也不会处理的那样唐突。”
“从现在开始,过去那些恩怨也算是一笔带过了哈。以后咱们就当朋友相处,钱的事多多少少的,就别介意了。”
“改天一起聚聚,我请你吃饭,也算是为咱们相识一场好好庆祝庆祝!”
顾清栀本就不讨厌她,再加上她今日说话热情又亲切,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好啊,那我可就等着你请我了!”
年轻人嘛,只要聊起来就没有熟络不了的感情,更何况是雅醇这种天生带好感度出场的人。
除去第一次见面时顾清栀心里的不平衡,后面聊起来,她发现雅醇也不是那种三观不正的人,只是有些时候,有钱人和她这种普通女孩表达和处理的方式不同而已。
解决完事情,两人小坐了一会。
店里的音乐将气氛催得十分舒缓,时而放典雅的钢琴曲,时而放些词美惊艳的小众流行曲,呢哝浅唱了几番,将顾清栀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少女也勾得荡漾起春心。
她和雅醇相对着靠坐在沙发里,谈天说地,还聊到了公司里的那些人。
无脑少女顾清栀居然向老板吐槽起顶头上司刘主管,说起来那叫一个连绵不断滔滔不绝。
有时候说起主管和下属间滑稽的暗中斗争,雅醇被逗得大笑,甚至还亲自支招让顾清栀和主管斗智斗勇,然后再把过程和结果讲给她听……
说完公司后又说起家里,当顾清栀有些小抱怨的说起父母对她的掌控,不知什么原因,雅醇的表情像是带着点羡慕。
最后,当她接到顾承允电话时,抬腕一看,已经接近了晚饭时间。
她们居然不知不觉的聊了这么久……
而接了电话,顾承允也没有别的事,无非是父亲大人的例行查岗。
对于这个前世小情人儿,今生捧在掌心的宝贝女儿,顾承允对她的私生活向来秉着严酷且缜密的排查掌控,可这种掌控,却不是限制约束她的自由。
从小到大,她学习时必须认认真真学习,工作时必须一本正经工作,在父亲的教导下,二者似乎一点都马虎不得,但除了正经事,到了玩的时候她便想怎么疯怎么嗨,就怎么来,顾承允从来不拦着。
她尽情撒泼,他在身后远远望着,宠溺纵容。
但除这些以外,对于某方面的问题上,顾承允是不讲丝毫情面的铁腕手段,比如……情感。
十八岁以下是绝对不许谈恋爱的,九点之前必须要回家,和男生不能拍拍打打勾肩搭背。
与异性当普通朋友可以,可一旦让他抓住了什么暧昧的苗头,那将是开水浇幼苗一样方式的彻底打击。
所以,在郑乘风出现的时期他才会异常敏感。
记得在她刚过十八岁生日的那年,顾承允很悲伤的找她谈了次话。
那表情,仿佛比去执行什么生死任务时还要悲壮,像是写满一脸:我养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要被猪拱了!我养了这么多年的花要被个混球连盆端走了!我的女儿要被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拐跑了……拐跑了……跑了……了……
他异常纠结,喜悦里又夹杂着浓浓的飞醋。
这大概就是将最爱的小女儿像公主一样养大,最后却又要把她交给另一个爱他的男人的心境吧?有欣喜,也有无可奈何的伤感。
这就是做父亲的无奈。
那时他说,清栀啊,你现在也是个有身份证的人了,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如果真的有特别喜欢的人,你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