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没人接。”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山以寒的音调已经有些颤抖,她从顾人语和盛宁之间冲过,一个趔趄朝门口冲去。
车上的音乐还在喧嚣。
Lucas的手机乖乖留在司机的座位,整个人已经不知所踪。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山以寒苦着脸徒劳的四下环顾,希望可以找到任何与众不同。
回过身,看到盛宁宛如看到救星一般,眨眨眼泪滴已经掉在地上:“他问我要不要停进去,是我,是我拒绝,我怕万一被记者拍到编造不真实的新闻。”
说到这里,山以寒猛地吸了口气,紧紧抓着盛宁的手腕:“失踪不到两小时,求你发布全市通告吧——”
“两个小时,查门口监控视频。”不等盛宁吩咐,任力主动提出。
“我去查最近Lucas有没有得罪什么对家。”贝小星从口袋里取出证物袋,将Lucas的手机放进去后,转身朝回走。
顾人语发挥岗位优势:“我去问问附近商家熟人有没有发现。”
“技侦科来个人,帮忙查查车里有没有什么发现。”直到所有工作安排完,盛宁扶着山以寒,双手有力的扶着对方胳膊以免瘫倒:“你弟弟有没有提过或者你刚才有没有发觉有人跟踪?”
山以寒用尽力气呼吸,只觉眼前人看起来很遥远,声音更是飘忽不定。
她用力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盛宁一只手揽着她,另一只手从已经赶到的技侦科同事手中接过窃听器,放在山以寒的手机里。
下班高峰期已经到了。
因为出现绑架案,警方将两条车道设立路障围住,将原本通畅的五车道生生堵成了长长的彩带。
喇叭声咒骂声抱怨声,声声入耳。
明明已经是夏末,山以寒只觉刺骨凉意。
她被盛宁半拥半护的,跌跌撞撞握紧手中的电话低着头跟着盛宁去见姚局。
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山以寒抬起手,望着屏幕上陌生的号码,半晌不敢接通。
努力张开嘴想要呼喊盛宁,在嘈杂的环境里也不过是柔弱的几声呜咽。
额头虚汗已经浸湿发丝,她抓着盛宁的衣服,瞪着眼睛示意对方接电话。
盛宁立刻拉着她进入最近一间办公室,挥手示意众人噤声,确认窃听器运转正常,这才接下电话——
“——想要找到Lucas,就告诉众人我遭受过什么。”
“——韩继恒?”盛宁下意识叫出对方的名字。
“姐姐——姐姐——”韩继恒模仿着Lucas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嚣张的刺激众人的感官。
“Lucas!Lucas!”听到是韩继恒,山以寒陡然跳起来冲到盛宁身边差点将其撞翻,她几乎是声嘶力竭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要伤害他!”
电话那头已经是忙音。
“姚局。”铁钳一般的手指扶着山以寒的肩头,盛宁自己的电话就没停过:“韩继恒已经打来电话提出要求,说要山以寒开记者会说明他遭受的苦难。”
“——一个杀人犯绑架犯,能比我们的受害者更苦?”姚局骂了一声,半晌牙关紧咬,却没有回应。
“盛宁,韩继恒的目的是通过山以寒引起媒体及社会对他的怜悯,这个记者会——我——”
跟在盛宁身边的山以寒听到姚局的答复,仿佛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难以置信望着盛宁手中的电话。
几次想要开口,偏偏喉咙塞着棉花。
——“哎呦,你就是欺负我儿子的那个泼妇!”
正当所有人将山以寒簇拥出来,在不明真相的群众眼中,反倒像是她的排场太大
武清明的家属冲到山以寒的面前,随手抓着领口,便将浑身无力的山以寒抓到自己面前,狠狠扇了一巴掌:“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举报你们——”
脸颊隐隐的钝痛,像是山雨欲来的提醒,将已经发蒙的山以寒渐渐扯回来。
“都嫌拘留室条件太好是吗——”盛宁一个不小心没看住,看到山以寒被打,又气又急又不能回击,只能冲进入群众,用身体阻拦着其他人对她的袭击。
脸颊已经开始火辣辣的痛,勾着姚局的拒绝,一股火气急匆匆的冒出来。
山以寒握紧拳头,站直身体冷冷打量对方:“你们要做什么?”
“赔钱!”好事者扬起拳头叫嚣着。
“他为什么被打,你们不知道吗?”锐利迫人的眼神望着为首者,山以寒轻侧下巴。
“我们知道你是公众人物,得了奖了,是个有钱人。”为首者暗退一步,握着身边人的手扬扬下巴:“我们是烂泥扶不上钱无所谓,你赔不起钱,就公开道歉说你打了人没钱治病!让大家都看看,这A市的公安局没救了——”
“好。”
不等对方阴阳怪气话说完,山以寒一个字答应。
“啥???啥啥啥???”对方没想到,和亲朋好友对视半天,一拳砸在腿上后悔不迭:“这有钱人怎么就这么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