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就站在自己对面,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该如何面对?
还是他身侧的女子扯着他衣袖先开了口:“相公,这是谁呀?”
方宴头也不回的回道:“长亭书院的学子,我的学生。”
那女子一听,高兴的喊道:“是吗?你怎不早说,今日难得遇到,咱们应尽地主之谊啊。”
然后拉着方宴走了过来,“常听你们夫子提起长亭书院,想来几位都是他的学生,今日难得遇上,一块叙叙旧。”
方宴听完,睁大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他何时和她说过长亭书院了?
可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当面拆穿,只好说道:“一块吃吧。”
然后自顾自的进了晚书他们的雅间找了个空位坐下,他夫人也跟着一块坐在了旁边。
晚书看着许子艺和两个学长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且方宴都已经坐下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也落了座。
一时间,方宴左侧坐了他夫人,右侧坐了晚书,晚书甚是尴尬,本来想和小福贵换个位子的,哪知道小福贵却和九月站外头叙旧了。
这会再起身重新落座,好像有些刻意,只好坐着未动。
席间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曾开口,刚好小二进来添加碗筷。
晚书找了个要加菜的借口跟着小二溜出去了。再回来不就能随便坐了吗?
走了几步,小二转身问道:“公子,那边雅间的菜需要撤了吗?”
晚书道:“先留着吧,万一一会还有人要吃呢。”
小二点点头,未在开口,然后带着晚书去了厨房。
晚书又加了几个菜,然后要了几壶上好的花雕,前世她是只喝红酒的人,可这儿没有红酒,只能来白的啦,她决定今晚要好好醉一场,否则今晚要失眠。
没想到点完菜刚转身就看到方宴定定的看着自己,那眼神有些心疼,有些凄凉。
“晚书,我……”
“呀,方夫子啊,我已经点完了,您看看还要加点什么?”
晚书没等方宴说完,便将他的话堵住了,脸上挂着笑,忍住心里的不快,对着方宴问道。
她现在一句解释都不想听,她害怕听到不想听的话,反正已成定局,说再多都是枉然。
方宴看晚书这副逞强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晚书,他想解释,可是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什么。
晚书说完也没再给方宴机会,自己一个人噔噔噔上楼了。
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晚书又转身往后院茅厕跑去,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么不争气。
方宴本来跟着她,看她转身哭着跑了,忙追了上去。
此刻,他也顾不得张舞衣还在雅间里等着自己,追上晚书将她紧紧拥入了怀中。
晚书不防被人抱住,一脚踩在了方宴脚上,方宴吃痛放开了她,这时晚书才看清是方宴,愣是将抡起的拳头收了回来。
然后冷冷来了句“方夫子,请自重”,便往楼上跑去了。
刚上楼,就看到小福贵高兴的向自己跑来,“公子,九公子答应教我武艺了,以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谁敢欺负你,我就……公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晚书吸吸鼻子,笑道:“刚刚被厨房的烟给熏着了。走吧,吃饭去。”
说完,领着小福贵进去坐下。
这次自然是让小福贵挨着方宴坐的,晚书坐在了外边。
方宴那夫人一直往门口看,忽然看见晚书带了个小孩子进来,不免开口问道:“这位是?”
晚书正欲回答,便被许子艺抢先回了:“梁兄的书童。”
张舞衣听说只是个书童,眉头一皱,脸上多了几分嫌弃,淡淡道:“一个书童怎么如此没规矩,居然和主子同吃同席。”
这话一出,晚书可就不干了,她这分明是针对自己来的,她按住准备起身的小福贵,反击道:“晚书身份低微,让夫人陪着一块用膳,的确是委屈夫人了。”
张舞衣看晚书没有一点学生样,按着方宴来说,自己好歹也算是他的师母、他的长辈,他居然敢跟自己叫板。脸色一沉,大声道:“放肆。”
在场的除了晚书,其他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两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正好方宴回来,听到这声音,忙进来问道:“怎么了?”
张舞衣一看方宴回来,瞬间更有底气了,娇声娇气的答道:“相公,你学生欺负我。”
妈蛋,到底谁欺负谁,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不过她也挺想看看方宴会如何帮着张舞衣对付自己,于是没再出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两人。
其实方宴刚刚在外头早听见了张舞衣和晚书的话,只不过他装着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事本就是张舞衣做错了,但是他也不能当着众人面拂了她的面子,只好劝道:“算了,消消气,他们都还是孩子,不懂事。”
张舞衣看方宴不帮自己,心里委屈,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巴巴的喊道:“相公也不帮我,我……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让人家看笑话。”
边说边起身,准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