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差点被他掐死后,晚书就再没见过他,也没他的消息了。
谁知今日一见,他却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纨绔形象全无,煞白的脸上堆满了疲惫和哀怨。
晚书不由的看向将他推出来的那人,那应该就是忠国候裴勇了吧。
裴勇年纪已近七十,头发白了一大半,因早年征战落下腿疾,太后早几年就恩准他不用在上朝参与国事,安心颐养天年。
今日来,估计也是想着给自己儿子谋个好前程,毕竟自己儿子一事无成他是知道的,自己死后能不能守住忠国候这个名号还未曾可知。
晚书将他的这点心思全看个透,只是看样子这小侯爷一点不争气,怕是要辜负他老子的一番良苦用心了。
场上的裴振从上场就一直呆站着不动,从未主动出击,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十招就败了。
晚书看裴勇气得面红耳赤,又不好当场发作,也跟着一阵叹息。
裴振虽伤害过自己,晚书恨他理所应当。可裴勇作为一个父亲,晚书却为他感到不值。
果然不出所料,裴振才第六招就败了,被对手击了六拳,最后一拳倒下了,如同死牛般的躺着不动。
对手是大将军林萧的公子林肃,见裴振静静的躺着,吓坏了,战战兢兢的躲在自己父亲身后,道:“我没用力,我没用力,谁让他不还手的……”
晚书从未见过一个人能为了爱情到此地步,她忍不住往方宴那看了一眼,方宴也正好往她这边看来,看着晚书摇摇头,示意晚书别管。
场面一阵失控,裴勇连忙跟太后告罪,然后带着裴振提前出宫了。一并出宫的,还有太医院两位德高望重的太医。
这裴振到底惦记上张舞衣啥了,一个从来不爱自己的人,人家都嫁人生子了,还不死心。
做人就该学学自己,人家都娶妻生子了,没了爱情,就奔事业呗。
裴振这个插曲过后,太后宣布继续。
裴振这事一出,没人敢再上场比武了。林肃也一直发抖,听了他爹的话,乖乖坐着。
太后见没人了,只好下旨让千禧郡主亲自给心仪的郡马送上自己的荷包。
千禧低垂着头,慢慢走下,将荷包迅速丢给许子艺,便掩面跑回去了。
坐下后,苏泺还不忘悄悄打趣道:“皇妹,选个郡马,你脸红什么呀?”
段月蓉给苏泺一记白眼,“你以为跟皇兄选妃子一样,左挑一个右挑一个,本郡主就选一回郡马,当然没经验了。”
苏泺道:“那要不朕和母后说说,也让你多选几个郡马。”
段月蓉从小养在宫里,又认了太后做母后,和皇上倒是处得如亲兄妹一般,两人的悄悄话落在了太后耳里。
太后也道:“皇上,你这后宫人太少了,到现在还没子嗣,哀家看是时候多进些新人了。”
苏泺乖巧的回道:“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是以,太后大声宣布完许子艺是新任郡马后,掩面道:“千禧的婚事算是尘埃落定了,哀家也可以和死去的段将军交代了。”
“如今,千禧的事定下了,可这宫中子嗣凋零,宫中也该进些新人,为皇上开枝散叶,众卿家意下如何?”
为皇上选妃子,哪有人敢反对的,大家一致赞同,就连在坐的几位妃子,也面上连连应是。
晚书往苏泺那看了一眼,只见他依然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没有欢喜也没有忧愁,仿佛这只是在做一个任务。
晚书不知他内心有无波澜,不过看他如此隐忍,想必是已经习惯了。
今日出席的几个妃子,晚书看了姿色也不怎么样,甚至有两个看上去比苏泺大了十岁左右,也不知苏泺能不能对她们下得去口。
晚书看向苏泺的时候,还意外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太后和丞相姜云对视了一眼。
不过两人没看很久,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晚书心想这两人之间果然有猫腻,后宫增加新人,两人一定有什么算计。
今晚看机会,要提醒一下皇上。
接着便是在宫中看歌舞,用膳。
太后假借体力不支,早早走了。
紧接着姜云也说有事先走了,走之前还特地到程实那,和他耳语了几句。
晚书离程实比较远,听不到两人说什么。
只是见程实脸色深沉,点了几次头。
太后和姜云这两位走了,众人也放开了许多,吃吃喝喝闹到很晚。
而苏泺和段月蓉,也在两人走后,借机走了。
此时,众人起身随意走动,有一大部分都去恭喜了许子艺。
许子艺乐呵呵的笑着,来着不拒,一杯接一杯。只是他不知这些人里有多少人是真心,又有多少人对他恨得牙痒痒。
晚书看人多也没去凑热闹,想着改日亲手做几个菜恭喜他。
这时,方宴朝自己走了过来,叮嘱了些留在宫里万事小心之类的话。
无非是今晚陪皇上下棋要小心之类的,还给晚书手中放了枚针。
这是方宴随身携带的暗器,给晚书是想让她熬不住时扎自己一下,意思就是别在宫中睡着了。
晚书当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后来出去了打开才发现是根针,也是不由的笑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