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楚恬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望着张北游,并不说话。
张北游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泪,颤声道:“微臣都快吓死了,殿下也不说安慰微臣几句。”
闻言,还没等楚恬开口,五皇子就先满脸歉疚的安抚说:“叫张太医受委屈了。”
“五哥别信他。”楚恬冲五皇子一笑,“他是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的人,怎么可能被三哥吓到。他没受委屈,也没吃什么亏,吃亏的怕是三哥才对。”
楚恬说着,又望向张北游,“三哥的惨叫声,怕是响彻了整个天璇殿吧?”
“能不响嘛。”原本还可怜兮兮,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张北游,眉也不皱了,嘴也不瘪了。
只见他唇角微扬,浅淡一笑,笑的促狭又得意,“鼻梁都被微臣掰断了,叫的那是震耳欲聋。”
徒手掰断了人家鼻梁?
楚恬迟疑,“有些过了吧?”
张北游冲楚恬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听说那拳是殿下打了,微臣掰断后又给接上了,免得三殿下顶着个歪鼻梁去御前告状。”
楚恬依旧是副从从容容的样子,“即便三哥的鼻梁没被我打断,他也会去父皇跟前告状,随的他告去,我才不怕。”
知道楚小六无所畏惧的张北游,又接着说:“事情的经过微臣都听庄生讲了,三殿下就是欠揍,殿下揍的好,揍的漂亮。殿下不知,微臣给三殿下留了一盒活血化瘀的药粉,那药粉里加了些有趣的东西,抹在伤处会令人感到异常痛痒,够三殿下受的。”
“如此恐怕不妥。”楚恬望着张北游,担忧道,“你可是医者啊。”
你为了给我们出气而这样做,不会有违你的本心和医道吗?
张北游温浅一笑,“殿下放心,那药粉无毒,不只无毒,活血化瘀的药效还奇佳,就是抹在伤处会有些痛痒而已。但也不会痛太久,至多一个时辰。”
楚恬自然知道张北游不会在药中下毒,这就只是张北游对他欠揍的三哥,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
如此一想,楚恬心里便安稳了不少,忍不住调笑道:“你每隔一阵子都要闭关几日,说是要钻研新药,你就钻研出这种东西?”
张北游冲楚恬挑了挑眉,眯眼笑道:“很有趣是不是?”
楚恬想了想,“嗯,是挺有趣。”
楚恬与张北游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使得原本压抑的气氛渐渐好转起来。
五皇子从旁看着听着,心情也好了不少。
而另一边,云栖虽然很不忍心破坏眼下极好的气氛,却还是清了清嗓子,与张北游说:“劳兄长快来瞧瞧七殿下的伤势吧。”
我们七殿下有点儿可怜呐。
第405章
经云栖这一提醒, 张北游才猛然想起他是太医,他还有正事要做。
于是,连忙去到软榻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云栖笑了笑, 才望着嘴边还沾着几颗饼渣的七皇子,笑眯眯地问:“殿下是不是才吃过以黄杏做馅的酥饼?”
七皇子瞪圆了眼睛,“张太医如何知道的?”
张北游颇为得意的勾了勾唇角, 瞄了一旁的云栖一眼,“那是因为微臣也尝过这个酥饼啊。”
七皇子双眼明显亮了几分,“我六嫂的手艺可好了是不是?”
我妹妹的手艺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张北游脸上笑意更浓,“殿下所言极是, 这酥饼一口下去, 简直叫人惊为天饼,微臣连吃了三块还意犹未尽。”
“是吧是吧。”七皇子遇上知己般,兴奋的不得了, 不由得咧嘴一笑, 却一不小心扯疼了脸上的伤,疼得他倒抽了好几口冷气。
但人总归是笑了,大伙儿一直紧绷的心弦也都随之一松。
在哄人高兴上, 张北游可是太有一手了。
在哄得七皇子展颜一笑之后,张北游立马为七皇子正经的瞧起伤势来。
如云栖之前的判断, 七皇子的鼻骨没断, 这的确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虽然鼻梁没断, 但淤伤却很严重, 一张小脸几乎没有好地方,青青紫紫的一片,简直有些惨不忍睹。
这种程度的淤伤,即使用张北游家里祖传的活血散瘀膏,一日三次的涂抹,也总要半个月才能痊愈。
七皇子很懂事的一个孩子,明明自己还对之前的事心有余悸,伤处也疼得他直想哭,却还是一个劲儿的安慰大伙儿,说他没事,说他不疼。
楚恬和五皇子兄弟俩,都不太擅长哄人,更别说哄孩子。
云栖和张北游兄妹俩,却对此很是在行。
一个与七皇子细数自己拿手的糕点,说往后每日都会给七皇子做糕点吃,还都是不重样的。
一个则逗七皇子说,说七殿下本就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经此一事,待殿下脸上的淤青都散尽以后,哎呀呀,七殿下的脸看起来竟然更俊朗了几分呢!
经云栖和张北游兄妹俩这一哄一逗,七皇子终于打心底里笑出来。
而笑的代价是——鼻子好痛,脸也好痛,连眼眶都好痛啊。
虽然痛,却也是真高兴。
……
不出众人所料,三皇子果然跑到皇帝跟前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