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戾气来自东宫,任她怎么压也压不下去,秦庭与沈家不同,他的讽刺嗤笑仍历历在目,那五年刻在骨子里的苦楚,一点一点要将她吞没。
想想当朝里的几位王爷,虽各自有了封地,偏除了秦昱外,只有那位喜爱流连烟花之地的曜王,偏偏柳念瑶目标又是这位。
而对方又岂会放过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不然到最后又如何成了美人的裙下臣。
曜王瞧着是个无所事事的懒散王爷,但沈宁知道并不是如此,不然怎会只有他留在了皇城,而其他王爷早已去了自己的封地。
而这些都是她怎么也都避不开的。
许久,沈宁放下手里的帘角,她眼眸中的混杂戾气缓缓归于清明平静。
马车一路行驶平稳前行,下车时沈宁又盯着沈念柳念瑶告诫了番:“此宴会与平常宴会不同,等会子都别乱跑,好好跟在我身后,若是惹出乱子来,我怕保不住你们。”
今个南洋郡主设宴,来的都是些权贵,以及各大世家高门的贵女。
那些个贵女心比天高,对于嫡庶之分异常看重。
而此次表面瞧着是个茶诗宴,实则一是为了天家亲封小郡王的终身大事,二则是南洋郡主为皇后一族来试探她,如此大事纠缠,自然也是盛世场景,颇为热闹。
不过沈宁与这些贵女多少都有几分交情,这才一下马车,就连连有人上前招呼,而郡主身边伺候的人早早候在门前,瞧见她就上前行礼道:“沈姑娘,你可算是来了,咱们郡主等许久了,连着晚姐儿也是闹个不停。”
沈宁含眉浅笑,淡语:“劳烦了。”
南洋郡主嫁给了天家旁枝,秦氏偏族的世子秦风为妻,膝下有一小女儿名秦晚,平日里与她趣味相投,倒也是十分熟络。
不过趣就在于,南洋郡主与世子秦风是各为其主。
却也是算得上相敬如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宁瞧着那些个皇后一派,她冷了冷眼,轻启唇:“好烦。”
第三十二章
秦氏一族,除去在位天家外,血源上有些偏支,但当年宫廷叛乱救驾有功,所属也与比古早以来的天家家制有所不同,这也是当年老天家继位后所立,并秦氏是直属天家所而存在。
沈宁与秦晚交好,原也是早些年猎赝攒下的情分。
后又常常聚在一起闹,便也亲近许多。
比起沈家,秦家自是又是另外一番模样,一路上所穿过的小桥流水假山长廊,皆是出自名家之手,若不是早年沈宁曾在太后宫瞧见过,今个怕也瞧不出秦家的气派。
女侍领着她最后弯弯绕绕要到了个湖边亭,而后微微俯身行礼:“沈姑娘,郡主与晚姑娘在亭中等你。”
沈宁微微皱眉,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望去,周围皆是翠绿的湖水,在细密的阳光下波光粼粼,偶尔几只调皮的虫儿略过,留下一片片涟漪,倒像是一块上好青山料子,平日里最招女儿家欢喜,却极难得。
原前她也就有那么一件,还是太后所赐。
亭子外边有白纱帷幔随着浅风微微飘动,隐约能瞧见里面有几丝人影,却任她也瞧不清都有谁。
旁的沈念柳念瑶与沈宁并肩,不免也有些好奇的瞧着,越过长廊小谢,才堪堪踏入亭边,就有一阵翠花玉撞声响起,一阵轻笑飘至而来。
笑着来的人是秦晚,身旁的黄衣杏眼女侍细心的挂起帷幔,沈宁瞧着那曾熟悉的娇嫩俏脸,不免想起些往事,如往常没见着人到也罢了,而现在却瞧着人还好好的俏生生的活着,难免有些鼻酸。
“晚晚。”
她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面色添了几分白,秦晚嘴角的笑意逐渐消失,柳眉一皱,瞧着一旁的女侍就问:“怎么回事?谁欺了我的娇客?”
沈宁噗呲一声笑出来,眼尾溢出细碎点点,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柔荑,道:“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性子?”
“有你在,谁敢惹了我沈姑娘?”
“不过是风大了些。”
她不行礼,一旁的沈念柳念瑶却要恭恭敬敬的行礼才是,秦晚不喜那些个女子的心思,挨着沈宁的面子随便摆了摆手,轻应了声,而后吩咐:“桃花,你去带着两位姑娘去前院瞧瞧,母亲不是办了花宴,那人多热闹。”
语气娇蛮,丝毫不容置疑,旁的沈念柳念瑶白了脸无措的瞧了眼沈宁,后者弯了弯唇像是没瞧见般,只留下抹红艳背影。
待沈念柳念瑶随着桃花离去,她才微微回头瞧了一眼,那紧握的拳头,是不甘罢,不由得忍不住扬起了抹笑意来。
突的一抹调笑响起:“咱们沈姑娘笑的如此潋滟,到让小生十分钟情。”
沈宁抬眸瞧去,靠在亭角的熟悉身影,嘴角一弯笑出声:“不成想咱们林公子也在,倒是小女叨扰了。”
“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就不成样子。”
话落,秦晚挽起沈宁臂膀往亭中走去。
沈宁落坐在亭中石椅上,瞧着眼前人,问:“你们两个为何在此?郡主呢?”
“为何要支走我家里那两位妹妹?”
“你那两个妹妹瞧着就让人讨厌,念欢可是与我说了的,我平生最烦那些个柔柔弱弱实则满腹阴谋诡计的狐媚子,我爹后院里一大堆,你若是喜欢,我拉出来给你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