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朝我指着的方向望去,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夫人是说那个红木箱子吗?”蓝玉好像想起了什么,问我。
“对!对!就是那个。你有见着吗?”我问她。
“夫人走后,丞相来过一回,发现了那个箱子,丞相打开看了眼,没说什么,但却叫人挪去他的屋里了。”蓝玉一五一十的回道。
“挪去他屋里了?”我有些惊讶。
我让人打开了诸葛亮那间屋子的门。或是许久无人住的缘故,纵使有人固定打扫,空气中还是隐约透着一股灰尘与霉的味道。待我再打开那个尘封的箱子时,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些眼熟的旧物。
一盏白兔花灯,它仍竖着耳朵,可爱至极。还有我不曾缝好的那件大氅,曾被阿夏打趣说绣得像一只雏鸡,现在看来,仍是。我看着那只无辜又呆头呆脑的“雏鸡”,想起过往,一个人傻愣愣发笑。接着又整了一些箱子里一些零碎的东西,那片银杏叶,我亦依旧将它夹在笔记本中,放在箱子深处。
忽然间,我注意到有一件印象中没有见过的东西也静静放置在箱子的底部。
一块浅色的绢布,像是包着什么东西,不大不小的。
我伸手碰到绢布时,感觉到里面似乎是什么不太规整的物件,摸上去还发出轻微沉闷的声响。
我小心将它取出,慢慢揭开,一堆碎玉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思绪仿佛一下被拉到建兴五年的冬天,我从雪地中踉踉跄跄闯入他的屋子里,迎头撞上他,将他身上那组玉佩就地撞碎。那时候我还担心着要赔偿,而后他却不再提这事,玉佩也就此无影无踪。
原来,他还一直收着。
他还一直收着啊。
下午,我坐在箱子旁,忽然想起了许多往事。微风一过,又飘了几片银杏叶下来,落在脚边。那阳光似乎从没那么温柔过,铺天盖地的,映在门前,一点也不使人感到灼热。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拿到了马伯庸签名本的《风起陇西》,一个马伯庸一个李志,必须丞相铁粉。
嗷。
我可真是个小垃圾~
嘻嘻。
再见。
人间不值得,但你值得。么么哒。
碎碎念的一晚。
第75章 诸葛瞻
“啪嗒。”
门外似乎有什么响声传进来,我闻声抬头,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
只见不知哪儿跑出来一只小藤球,一蹦一蹦地溜进了屋子里。我正好奇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小玩意儿,刚要站起身来,忽见一只小手扒在门边。
我好奇的“诶?”了一句,继而见那小手的主人朝屋内探进头来,两个小揪揪一左一右立在他的小脑袋上。他瞪着大眼睛看着里边的情形,眼珠骨碌碌地到处打量,最后目光锁定在了我身上。
小娃娃虽然会走路,但还是太小,连门槛都跨不过,他也毫不在乎,整个人趴在槛上,预备翻进来。
我见状不好,怕是要摔着,于是快步上前,俯下身子双手去接他。他并不怕生,也不理会我,仍在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
“嘿——”他嘟嚷了一句,跨过右腿,还剩左腿在外边,我看他蓄力了一会,一使劲,终于将左腿也翻了进来。
“你是谁?”我蹲着身子歪着头,故意奶声奶气的问他。
他瞧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那眼睛黑溜溜的,可爱极了。此时忽然觉得,他的眼睛鼻子,都像极了一个人。
只见小娃娃有些踉跄,却还是快步跑到前边拾起了那个小藤球,转过头来,又用那明亮的眼睛看了我一会。
“娘。”他忽然唤出这句。
我顿时也呆住了。
“娘。”小娃娃又喊了句,晃了晃手里的球,递给我。
我有些懵,却下意识的伸手将球接了过来。
“你是……阿瞻?”我问。
太、太、太不可思议了,明明走前,他还是一个婴儿,连句话都说不完整。现在都会跑会跳了,不过掐指头算算,这孩子也该有两岁了……
“诸葛、瞻。”他看着我,认真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小奶音十足。
太可爱了,我快要昏古七了。
诸葛亮你的儿子过分可爱啦!!可爱到犯规!!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喧扰,我听到有人喊:“公子!公子!”话音刚落,急急忙忙就闯了进来。
我抬头看来人,来人也正好看见了我。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压了下去。
“夫人好。”他倒是郑重行了个礼。
“老张,好久不见啊。”我这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庄重,觉得还是以前的他比较有意思,于是仍用过去轻松的语气与他打招呼。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觉得他与之前似乎没什么变化。想来诸葛亮外出一年多,府中上下杂事多由他管理,也是辛苦。
眼看我要抱起孩子,老张却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阿瞻抱走,道:“不劳夫人了,以防冲撞到夫人,我这就带瞻公子下去。”
我听他语气带着冰冷,似乎在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有些不知所以,只好道:“无事,阿瞻很可爱,也很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