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琬出来时见到此景,哑然失笑。
“瞻公子今年多大了?”蒋琬问我。
“3岁。”我干脆的回答。
他听完我的回答,看着我不做声,满脸都是“麻烦你自个想想你3岁时在做什么?”的表情。
哦……
好像是……
3岁就读书这种事好像是……有点早……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好久不见。
第85章 蒋琬
蒋琬还是有点(十分)勉强的同意了这件事,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常常带着阿瞻上蒋琬那儿,趁蒋琬闲暇时,让他开始教阿瞻读书写字,蒋琬也不多说什么,就这样充当起了阿瞻的启蒙老师。有一天他拿着一本薄薄的小本本过来问我:“这上边的东西都是你写的?”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蒋琬翻开第一页,自己念了出来。
“《唐诗三百首》这是。”我说。
“但这里边最多三十首。”蒋琬甩着小本子,问我。
我挠挠头,无语凝噎。能背这三十首,都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是我凭着记忆记辛辛苦苦默写下来的,以前的小、中学课本里有的都尽量往里边塞了,用来作为阿瞻的启蒙读物。
“《唐诗》是什么?”蒋琬接着问我。
“呃。”我迟疑了一下,答:“‘唐’是一个朝代……的名字。”
“朝代?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蒋琬说。
“在你们之后。”我说:“在东汉之后,魏晋之后,隋之后……”
我自顾想了想,虽然历史不好,但基本的朝代常识还是有的,这么一看,唐排在好多好多年之后了。
“那这诗是什么意思?”蒋琬觉得我又在胡言乱语了,他将注意力回到诗句上,似乎他也很喜欢这些诗。
“这是李白的诗,这篇讲的是思乡之情。”我道。
“那‘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呢?”蒋琬翻了翻后边,又问。
“那是王昌龄的诗,送别友人的。”我道。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蒋琬继续喃喃的念。
“张继的诗,怎么样,很美吧。唐朝是一个特别浪漫的时代。”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蒋琬自己读着,到了这篇,兀自停顿了一下,来回的看着这些文句。
“嗯……柳宗元的作品,怎么说呢,这是一首太有意境的诗,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其中奥妙须由读者自己体会。”我假装深沉,摇头晃脑,其实就是自己说不来,强行解释而已。
蒋琬翻了一会后无奈摇摇头,将诗本交还给我,道:“你平日里就给小公子看这些?”
“也不全是,我还打算再默写一本宋词……”说到宋词,我脑子里瞬间涌出许多宋朝名人名句,巴不得立刻写下来。
“你认为小公子需要看的是这些吗?”蒋琬打断我兴致勃勃的讲话,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啊?”我一时片刻没有明白他的话,看他脸色有些微变,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继续说:“陶冶情操,孔子不是说过么,‘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
“兴观群怨,你见过丞相做这些事吗?”我再一次被打断,蒋琬的声音更高了些。
我不知蒋琬的微怒从何而来,但心里又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还是坚持自己的立场,与他争辩道:“人又不是草木,孰可无情?况且读诗怡情而已,又能怎样、又会怎样?”
“但是小公子是丞相的儿子,他将来必定要……”蒋琬见我咄咄回言,也不改立场的继续回复,但这回变成了我打断他:“必定……呵,必定要继承其父之志对不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辞。我告诉你,我就是因为不希望阿瞻将来变得和丞相一样,不想他活得那样辛苦,你是陪在他身边最久的人,你见过他睡过一个好觉,吃过一顿好饭吗?夙兴夜寐,并日而食,常年为了刘禅守在前线,一味地作践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话音一落,情之所至,说出来憋在心里许久的话,眼圈也有些红了。蒋琬听到我直言不讳的叫出“刘禅”二字,神色微变,略有些紧张,环顾了一圈周围,见没有他人才稍稍放下心来。可我却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刻除了刘禅,我还想控诉好多人,比如刘备,为什么要在永安宫把这么艰巨的担子丢给那么忠诚耿直的一个人;比如关羽,为什么要失了荆州,使得他在隆中时所有的美好构想都化为虚影;我甚至还讨厌起了魏延杨仪等一干扰乱季汉上下团结秩序的臣子,要诸葛亮百忙之余还要来调停操心这些芝麻小事。
我一口气说完,不顾自己已经通红的眼圈,看着蒋琬,不肯退让。
“我本意并非如此。”蒋琬叹口气,道:“你若觉得这诗文好,给小公子作读物也不错。好诗佳作,或许可以使他将来快乐一些。我这边也自会备一些治国理政的篇章,他早晚用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