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宁愕然看他。
“宁宁。”白缙顿了顿,深深地看着她,终于下了决心似的,语气眉眼都变得柔和起来,“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空气中又是一阵静默。
房门半开着,不时有阵阵穿堂风卷出,两人一蹲一站,神情仪态俱显狼狈,五米开外还有邻居放在楼道里的几包垃圾。
在这样不合时宜的情景中,郁宁宁终于开口,声音带着颤意,“你,酒醒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白缙认真地说:“与其等着你这硬骨头自己软化,不如我先近一步。”
“……?”郁宁宁因他的用词蹙眉,可内心一阵天崩地裂的震动,牙齿都有些打颤,好半天,她才勉强说:“你确定,你要这么跪着说话?”
白缙:“……”他在门外蹲了几个小时,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双腿了。
“先跪着吧。”他缓声道。从第一句开始,他的心情就松快了不少。先前的顾虑与负担消减,只余灼灼情意直泄而出。
“现在跪了,以后求婚再另想法子。”
“……”
郁宁宁心率几乎失衡,忍不住转开头,想要掩饰自己的羞怯及无措。
她以为的“过错”及“尽责”,怎么就被扯到求婚上了呢。他还说得这般自然,好像真的考虑过。
他怎么能,这么认真,认真得……太真。
“你知道,你刚刚说什么。”她声音轻软,有些发虚,语言系统紊乱似的,重复了这么一句。
“知道。”白缙再次说,他仰着头,眸中的温柔直白而真切,“我喜欢你,宁宁。”
“答应我,好吗。”
第43章
郁宁宁上班差点迟到,她踩着点打卡,做贼一样溜进办公室,明知不该可还是反锁了门。
从玻璃的反光中,她看见自己脸色依然泛着红晕,发烧似的。
早晨在她家门口,她给不出一个确切的回答,慌乱得不知所以。
好在盛仕适时打了个电话来询问“战况”。
白缙是当着她的面接的。这人不顾西裤被拧成抹布的风险,顺势挨着边坐下来,接通了电话,一边叹息一边轻揉着腿。
“你要是知道你打断了什么……”
白缙的声音温和,带着无奈的笑。
清晨的走道里极静,盛仕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你这样说,我是不是也要谢罪啊。”
“嗯,先跪一跪吧。”
白缙含笑说着,向郁宁宁看了一眼。
郁宁宁闷着头关门,往旁边站了两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你就这么跪了?真够出息的。”
白缙没再接茬,正色道:“你早点出门来接我吧,我车子没在家。”
“哦。”
前排打探军情的盛仕铩羽而归,很快挂了电话。
白缙收起手机,看向她,目光重又凝了几分专注,“不给个答案吗?”
郁宁宁说:“不给。”
这回答听起来很直白,明确拒绝了似的,白缙却笑了下,说:“那要考虑?”
郁宁宁含糊其辞,“反正,我现在要去上班了。”
实际上,根本没有工作的心情。
郁宁宁心不在焉地在文档里打上报告的标题,愣了半天,还是翻开了手机账本。
这还是她初次和白缙接触时负责的项目,也是因为它,助力她成为中层领导,不再籍籍无名。
里面还有一个非常不科学的进度条。
上一次记录还停留在,康乃馨5元。
那时她想劝自己放弃,用了这么个幼稚可笑的法子。即使如此,还是负得很远。
白缙是个条件十分优越的人,外形、家境、能力都无可挑剔。
更别说那般温柔宽和的性子,那样绅士的作风。
他讲话时,总带着笑,不知从何时开始,看向她的眼更会带着专注与温柔,又仿佛会闪光。
他的笑容,他的温润,他的体贴……
郁宁宁知道自己有多心动。
可相应的,有多心动,就有多怯懦。
—
十点时,郁宁宁被通知去开会。这个临时会议主要是宣布跃信即将接下辰光超市的推广项目,至于策划组,会通过内部比稿来决定。
会上庄茹居首座,她神情严肃,强调说这个项目的归属只看比稿结果,不参考其他因素。
像是暗示无论捅了多大篓子的人,都有竞争的机会。
这个会开得郁宁宁心里更乱,说话声音轻了很多,她索性闷咳了两声佯装感冒。毕竟玉氏的宣传册事发时,她也没有这么紧张过,样子还是要装的。
散会后,郁宁宁抱着文件慢吞吞地走,为了避人,还刻意转到楼道里去了——依然在五层被逮个正着。
周蓉叶斜倚着楼梯扶手,双臂环抱,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叶子姐。”郁宁宁低低地叫了声,也没再掩饰什么。
“嗯,我听说了辰光的事。”周蓉叶待她走近,在她肩头拍了拍,安慰道:“至少庄总是给了你机会的,有庄总这个态度,玉氏的事情总有揭过不提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