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爷扛着他转了几圈,才把人放下,“自己说,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人家父母都找上门来了。”
小魏敬之整了整衣服,坐到一旁,不紧不慢的喝水。
“魏仲言,快说,不然待会儿挨揍。”
“娘亲你看爹爹,一点儿耐心都没有,我刚洗过澡,正是口渴呢。”
魏夫人笑,“你呀,哪天不惹你爹生气,随便你喝水。”
“哼,我这是为民除害,那洪家小公子仗势欺人,还敢恶人先告状,看我明天不揍得他叫老子。”
“嘿,我看你是真想挨揍呢?”魏老爷瞪眼,“别人仗势欺人,你就以恶报恶,那你跟他也没甚区别。”
“才不是。”
“怎么不是?”
“就不是。”三岁的小魏敬之虽然口齿伶俐,但也说不过魏老爷,气的满脸通红,只顾着反驳了。
楚瑜听的好笑,原来魏敬之小时候这么调皮。
正想往周围看呢,接着画面一转,眼前的环境就是楚瑜熟悉的福岛魏家了。
是魏敬之的院子,虽然是晚上,但楚瑜一眼就认出来了,院子里的那棵梨树楚瑜早上还把喝不完的甜品偷偷的倒进去。
魏敬之在打拳,这次没有把脖子上的吊坠取下来,楚瑜甚至能感受到他一起一伏的呼吸,和偶尔滴落到吊坠上的汗水。
楚瑜突然想起之前魏阿娘提到的,徐先生举荐魏敬之去府衙当差,魏敬之拒绝了之后,半夜起来打拳,第二天却病倒了。
楚瑜觉得这就是那个时候,她就是有这种预感。
果然,第二天,魏敬之虽然照常去徐先生家里上课,但楚瑜被他挂在身上却觉得像被火炉炙烤一般。
“先生,仲言昨日不该出言不逊,先生教训的是,仲言想过了,下月初就去府衙报道。”
徐先生叹息,“仲言虽然这么说,但我能察觉出,你心里是不愿的。”
“仲言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愿?仲言,我教导你近十余载,虽然不敢说万分了解你,但至少是有几分了解的。你生性聪慧,如若走仕途,会到哪步成就为师都不敢妄下断言,但偏偏你无心于此。仲言,君子立于世,应当造福万民,惠泽一方,而不应该把私仇恩怨放到首位。往前看,前途一片光明,往后看,就是万丈深渊。”
“先生教导,仲言谨记于心。但学生愚笨,有负先生所期。仲言以为,君子之行,必先尊其根本,父母之恩于仲言而言重于所有。父母之仇未报,仲言不敢有所求。”
“唉……”徐先生背着手,立于窗前,半响,“我教你近十年,始终没有把你心里的仇恨抹去半分,也有亏这份师恩。仲言所学,已是我毕生之力,既如此,往后,仲言可不必再来,先生这称呼,也不必再提。”
魏敬之掀了袍子,双膝着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仲言有负先生教导……”
魏敬之头点地,半响没有动静,徐丛启看过来,“仲言?”
没有回应,徐丛启这才惊觉不对,走过来轻轻一推,魏敬之直接倒在地上。
“仲言?仲言?”徐丛启难得慌乱,朝门外大喊,“阿玉,阿玉,快来,仲言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这段我写清楚了没?
嗷……
第18章 18
“阿瑜,阿瑜……”
是谁再叫她,楚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忽明忽暗,过了一会儿,她才看清楚,眼前这人,是魏敬之的生母。
“阿瑜,好孩子,你终于醒了。”
楚瑜有理由怀疑自己已经到了地狱,或者天堂,不然,她怎么会看见魏夫人。
“您是……魏夫人?”
“你果然认得我。”魏夫人捏着手帕,一脸和蔼看她,“阿瑜,我这么叫你可好?”
楚瑜默默点头,“我们这是在天堂?”魏夫人这么好的人,应该不会下地狱吧?
“噗嗤……”魏夫人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傻孩子,这是在你的梦里。”
啊?
“阿瑜,你跟敬之有缘,敬之命里有一场劫数,你就是他的那份转机。我今日来,是想恳求阿瑜,劝导敬之放弃报仇,我跟他爹爹生前最大的愿望,只想让他好好的,按自己的想法过这一生。生儿育女,平安顺遂。”
“等等,魏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劝他?”
“阿瑜,多谢你。”魏夫人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喂——
“娇娇,娇娇……”
楚瑜突然惊醒,往旁边一看,正对上楚阿娘熬的通红的眼眶,“娇娇,你终于醒了?”
“阿娘?”
“哎,娇娇还有哪里不舒服?”
“夫君呢?”
楚阿娘却避而不答,只捏着手帕拭了拭眼角的泪珠,转头吩咐丫鬟:“快去把煨着的汤端上来,让小厮把药熬上。”
丫鬟领命下去,房间里只剩魏阿娘和楚瑜两个人,楚瑜还以为要说什么大事呢,结果楚夫人只淡淡道,“他晚上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