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便是为了能给心爱的女人撑起一片天,今天这事情,他都必须有所作为。
粟喜河扶着王艳上了趟厕所,把人往火塘边一送,粟喜河暗沉着张脸,人就朝着房门紧闭的粟米姐弟两的屋子来。
人在盛怒之下,力气大得很。
加上粟喜河一心想表现,想要安慰他的狐狸精老婆,这货土匪样的,两脚就把本就不是很扎实牢靠的房门板给踹开了。
一进屋,粟喜河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床上窝着的粟米姐弟一个,上来就往床边走,伸手拎捡起自己瞄准了的好东西,拿着就要往外走。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可都是自己的,他处理自己的东西,哪里需要征得粟米姐弟的同意?
连着俩死崽子都是自己生的,命都是他给的,他一个做老子的人,让他们生,他们才能生;让他们死,他们就必须死;更何论一点子东西而已?
只是粟米不干。
虽然她早就下了鱼饵,可想要钓大鱼,想要让事态更严重,该拦的还得拦,不能让渣爹轻易得手,而且她也准备牺牲下自己。
为了能顺利的脱离狼窝,粟米不介意自己吃点苦头。
她想着要是能惹怒渣爹,让他动手打了自己,最好让他在自己的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越严重越好,一会她去闹,才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呀!
毕竟这时候在大多数人看来,亲爹拿儿女的东西天经地义,抢了东西的理由,并不能作为自己与毛毛独立的借口。
那么自己被亲爹虐打呢?为了活命而不得已离开这所谓的家,这个借口够充足吧?
粟米蹦跶下床来拦的时候,灶房里本还烤着火,拿白眼狠狠瞪着狐狸精的马芳兰,她跟粟得贵几乎是在听到外头房门被震响的瞬间,夫妻俩本能的从灶房冲了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们,哪里还有平时嚷嚷着身体不好,活计干不动的模样?
震怒中的粟喜河,下手没有轻重的给了粟米狠狠一巴掌,用力甩开阻拦着他行动的粟米时,那厢,马芳兰夫妻也到了门口,蹦跶了进来上手争夺。
其实这是必然的,这老些好东西,一向抠门管家的精明马芳兰,如何能不心动?
先前是碍于李胜利夫妻的警告,她还没有缓过来气,也没想起来夺。
眼下倒霉催儿子都动手了,他们老两口要是再不动手,那最后这些好东西,可不都白白便宜了死狐狸精跟拖油瓶啦?
就自家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倒霉儿子,事后哪里还想的起来他们这做爹妈的人?
不行,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抢呀!
面对瞬间加入战局的爹妈,看着他们伸手上来抢夺东西,粟喜河心里那叫一个气呀!
得亏自家艳儿刚才还想着他们,结果呢?他这对爹娘可真是够可以的!
自己拿了东西,怎么可能不孝敬他们?他们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就能上来跟自己抢呢?
这是不信任自己呢,还是不信任自己呢?
心里越想,粟喜河手上动作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本还顾忌控制着的力道也渐渐放开。
就在此时,马桂枝抱着儿子,赵海花领着崽女,在紧要关头,一进家门看到双方争夺的东西时,他们二话不说的也加入了战局。
唯独粟米,看着眼前大人们,为了所谓的好东西扭打成一团,争抢的面红耳赤;
看着堂哥堂姐们,除了吓破胆子的粟香,跟被便宜三婶甩到一边,坐在地上,只会昂头哇哇大哭的四毛外,便是连平日里唯诺的粟云也加入了战局。
他们一个个贼兮兮的,一窝蜂的冲到她的房间里,把床边剩下的东西一样样的往他们自己房里搬;
看着眼前的闹剧,小脸蛋因为被打而肿胀发紫的粟米,两手紧紧搂着弟弟远远躲开,勾唇冷笑。
“毛毛,姐姐让你哭,你就假装哭,装着一直哭,一直哭,不管任何人跟你说话,你都别管,你就只管哭,听到了吗?”
“嗯嗯,毛哭。”
小毛毛乖巧的点头应了,跟在姐姐的身边,趁着院子里的人都在你争我夺的时候,姐弟俩出了大门。
一出门,眼见四下无人,此刻也还没有邻里们,因为听到辣鸡们的闹腾而出来看热闹,粟米松开弟弟的小手,在毛毛不明所以的目瞪口呆下,粟米在地上利索的打了个滚。
本来嘛,农村的路就不好走,都是泥巴地。
再加上先前的大雪,雪停后随着时间渐渐推移而融化,泥巴地混合着融化了的雪水,一早一晚的时候,还因为天气寒冷,稀泥巴都被冻住了。
等到了中午这个时间点,太阳出来,温度有所升高的时候,乡间的小路那叫一个泥泞。
粟米为了达到效果,又特意是寻了泥巴又稀又多的地方滚,完全可以想象,等她自地上爬起来后,身上已经是不能看了,那叫一个狼狈哟。
粟米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的身上,感受着刺痛不已的腮帮子,吸了口凉气啧了一声,转而看向傻呆呆的毛毛,她皱着小眉头,最后弯腰蹲下,抓了一把泥巴就往自家弟弟身上抹。
弟弟大病初愈,自己可舍不得让他为了演戏而滚泥巴地。
天寒地冻的,化雪融合的泥巴地,温度可想而知的低。
如果让自家毛毛跟自己一样,万一小家伙要是再生病了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