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弟弟滚,那就做做样子抹一点好了,嗯,瘦了不少的小嫩脸上也抹点,这样看着更加真实。
把毛毛抹成了个小脏孩,泥猴子般的粟米左右打量表示满意。
伸出脏兮兮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擦了两把,粟米伸手牵起弟弟的小手,低头吩咐,“毛毛哭。”
“哦。”毛毛乖巧的应了声,然后根本都不需要运量情绪,小家伙昂起脑袋,扯着小嗓子就开始干嚎。
蓦的发现,自家毛毛其实还挺有演戏天赋的粟米,听着小家伙的干嚎有些心疼。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等今天顺利的把事情解决了,回头她再好好给小家伙养养嗓子好了。
牵着干嚎的毛毛,粟米一边迈腿往社部的往下去,她空出来的小手也没闲着,狠狠的给自己的大腿来了一下子,吃痛的粟米皱巴着一张小脸,也跟着毛毛一道嚎哭着往社部去。
呜呜呜,真疼!她的眼泪可是货真价实的!嗯,飚出来的!
像三合团这样的村子,正常人家一天两顿饭,用现代人时髦的说法,大家是吃一顿早午饭后,得一直等到天色已黑,才能吃上一天中唯二的次顿。
当然了,这样的情况,不适用于如村长李全发,还有会计等等在团子里掌权,可以说是土皇帝的几家。
团子里的那些个老农民,死穷鬼吃不上午饭,李全发家里却是日日都必有的项目。
鸡鸭鱼肉,大米白面的吃不上,红薯稀饭总归是能吃到饱的。
今天那位县里的大领导李科长夫妻,特意上了自家来了一趟,虽然目的是为了他们刚认下的俩小崽子,可不管怎么说,只要对方能求到自己,用到自己,他这就是最大的成功啊!
情份不就是你来我往中处出来的么?
自己护住了粟米那俩崽子,等将来自己有事求上门去的时候,他倒是要看看,那位看似公正严明的李大干事,会怎么应付自己。
就因为这个,心情老好的李全发,大中午的还特意让自家老婆给他煎了个辣椒蛋饼,炒了个花生米给他下酒。
坐在火塘边的上首,李全发一手举着筷子,一手端着小酒杯,将将咪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还没感慨今天这酒滋味格外好呢,外头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叔,叔,出大事了,你赶紧去社部门口看看去吧……”
看着慌忙跑到自家灶房门口的心腹侄儿,李全发不开心的紧皱着眉头。
“你扯着嗓子乱喊什么鬼?没见着我正吃饭了吗?什么大事,犯得着你急吼吼的大喊大叫?四子,叔平时难道就是这么教你的?”
被自家亲叔当头数落了,来人耷拉着脑袋,嘴里嗫嚅了半天,最终却碍于李全发日深已久的威严,可怜的侄儿一言不发。
李全发一通数落完,看到耷拉着眉眼的亲侄儿,他又是一肚子气。
这倒霉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像自己呢?
呔!要不是自己没个儿子,家里就三朵金花,怎么滴他也不至于培养这个,关系跟自己最近的蠢侄儿呀!
这都是命呀!
心里叹了口气,李全发看着侄儿的蠢模样,他又忍不住教育。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遇事不要慌,万事要稳重,天也塌不下来,你说你,跟着我这都多久了,怎么就没学到你叔我一点点的本事呢?真是……”
恨铁不成钢的一通恼骚教导完,李全发这才想起刚才侄儿大喊大叫的不好,有功夫具体询问起来。
“说吧,到底是什么大事。”
终于等自家这个比他亲爹还厉害的叔数落完,问起自己的来意了,鹌鹑李四忙回答,“哦,也没什么,就是老粟家的米妹几拉着弟弟在社部门口哭呢,说是活不下去……”
“你说什么?”
本来,李全发是真没觉得,侄儿大惊小怪的来,团子里是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可当他从倒霉侄儿嘴里听到说,是先前自己还得了叮嘱,要格外关照的俩崽子出了事,李全发当即就急了。
特么的,上午他才拍着胸脯保证说,两小崽子有自己的照看,绝对出不了事。
结果呢?天都还没黑呢,俩小崽子就去社部门口哭活不下去了,这是打他李全发的脸呢!
听到此,他怎么还坐得下去?
刷的一下站起身来,捏着酒杯的手指都泛白,双眼紧盯着侄儿急吼吼的开口,直接打断了蠢侄儿不紧不慢的叙述。
心里气急败坏,李全发嘴里的音调不由的升高,“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
面对自家叔迁怒的质问,李四心里还委屈来着。
抬了抬眉眼,心里苦巴巴的瞅着自家倒霉叔,语调中也有怨念:“您也没问呀……”
他倒是想说来着,可也要倒霉叔给他机会呀!
不然他也不会一听到消息,自己就急急忙忙的来报信不是?
表情有些讪讪的李四,心里才怨念着,他就看到他那倒霉叔,甩了手里的筷子,急忙奔下火塘,急匆匆的就往外奔。
咋舌的李四心里咕哝间,就只听到她婶扒在灶房门边,冲着已经冲到大门口的倒霉叔喊,“饭你不吃了呀?”
“不吃了!”李全发头也不回的回了自家老婆一句,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大门口。
出了家门,迈脚一路往社部疾驰的李全发,心里暗恼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