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让刚才还好心停下来等她的人,一个个都皱起了眉头。
这粟秋湖是怎么回事?以前在家做妹几的时候,那是个多懂事知理,嘴巴甜的孩子?
怎么?
只顾着发泄一腔怒火的粟秋湖,哪里顾得上身边人不认可的目光。
她的整颗心,都陷在了刚刚不停的追逐中;
陷在了内心对粟米姐弟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中;
特别是在看到粟米跟毛毛两人,那雪白肉呼呼的小脸蛋,感受着自己手掌下,那同样也是肉登登的胳膊时,粟秋湖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四妹几,我说你呢!你怎么不吭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懂事!你是聋子啊?还是哑巴?我当姑姑的人跟你说了这半天话,也不晓得回一句?还不晓得喊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
被拽着胳膊的粟米,是根本就没找着机会开口,只能无语的背了一口人家强压下来的锅。
粟秋湖发疯质问的模样,在毛毛眼中,莫名的跟渣爹的模样相融合。
三毛害怕极了,本来还笑容满面的小脸上,几乎是瞬间就溢满了恐惧,不由之主的就往粟米的身后躲。
“姐姐,毛怕怕……”
“毛毛不怕,姐姐在,姐姐在……”粟米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在发抖,她哪里顾得上拉着自己的疯婆子?
赶忙转身,就要去安抚弟弟。
结果她这一转身,自然而然的,就把身后背着的小背篓,暴露在了粟秋湖的面前。
粟秋湖看了就更来气,感情小崽子们不仅买了小鸡仔,看样子,连背篓里好东西也不少啊!
不行,她得看看。
心里想着,空着的另一只手几乎是立刻就动了,直接抓向了粟米背后的背篓。
从刚才的喊人,到他们母子三人的渐渐接近;
从一碰面,粟秋湖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是一顿训;
周围的三位妇女,那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呀!
毕竟先前也没出什么事,她们哪里知道,粟秋湖这个疯子一上来就给孩子难看?
等她们反应过来时,粟秋湖已经一手控制着孩子,一手直接去抓孩子身上的背篓去了。
见状,几个妇女哪里忍得下去,纷纷上来帮忙。
一个拉住粟秋湖,一个抢救粟米,一个还帮着去给背篓解围。
只是人一旦疯起来,那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再加上她们身上还负着赶集买家来的重物,又是在狭小的山道上,还得护着孩子,帮忙的三位有所忌惮,自然施展不开,只得嘴里连声数落。
“秋湖,你干什么呢?有你这么当人姑姑的吗?”
“你一个大人,怎么能对孩子出手?”
“放开,放开,赶紧放开……”
然而吧,就在四个女人拉扯间,刚刚还落后亲娘半步的李杜娟,一眼就看到了粟米手中,一直被她提着的鸡笼子。
倒霉孩子也没眼力见,哪里管自己亲娘的境况?
兴奋的指着粟米的手中提着的毛茸茸们,“娘,小鸡仔,小鸡仔,我要小鸡仔,我要小鸡仔……给我,给我!”
身为孩子的天性,李杜娟指着小鸡笼,就嚷嚷着要就是要。
不等将将稳住身形的粟米吭声,本还因为害怕,躲在自家姐姐身后的毛毛急了。
那可是他的小鸡仔,是他养大了,要生蛋蛋给姐姐吃的小鸡仔!
他怎么可能允许让一个陌生人抢去?
“我的,小鸡仔,毛毛的!”
毛毛勇敢的迈步上前,两手抓住鸡笼子,坚定的宣誓所有权。
只是他这一动,李杜娟却不干了,在家爹娘疼她,哥哥也让着她,养成了她说要什么就要什么的霸道性格。
眼下她看中了小鸡仔,那这小鸡仔她就必须要要到手!
见到毛毛说那是他的,李杜娟哇的一下哭出来不说,还一改先前嫌累的懒样,跟猴子一般,灵活的越过身前纠缠着的三个人,包括亲妈,直接窜到粟米跟前,也跟着毛毛一样,两手伸来就来抢鸡笼子。
毛毛见了,更急了,跳着脚,“姐姐,姐姐,毛的,毛的!”
先前粟米心有顾忌,还不好意思先闪人。
眼下粟秋湖这个便宜姑这么给力,闹了一场,她因为害怕,顾不上同回的团邻,自己先跑路,想来也是说得过去喽?
这么想着,粟米哪里还肯在这里跟便宜姑与倒霉孩子耽搁时间?
几乎就在熊孩子的双手要碰到鸡笼子的瞬间,粟米都没使力,一把推倒李杜娟,使其不备坐了个屁股蹲,她一把抄起毛毛夹咯吱窝下,一手还稳稳的提着鸡笼子。
看着身边刚刚护下他们姐弟的那位妇女,粟米只丢下句,“秀嫂子,我害怕,我带着毛毛先走啦。”
招呼完,还没等这位年轻的秀嫂子反应过来,粟米已经夹着弟弟跑出了老远,那崎岖的山路,一点都没能给她造成困扰。
而那厢被另外两位拦了的粟秋湖,看到粟米居然跑了,自己的女儿还坐在地上胡乱的踢蹬哭泣,搞的身上脏的要死,粟秋湖心里那叫一个恨呀!
牙呲欲裂的她,急吼吼的推开身边碍眼的两人,抬脚就想追上前头的粟米姐弟,一心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只可惜,她低估了粟米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