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是你的朋友。”他说。
饭桌中途,同级生夸夸其谈,对着乔奇祯的履历口无遮拦大谈特谈,最后含糊地总结经验,将他的结果百分之八十归结为运气。
白玛不爽,搁下餐具,借口上洗手间去买单。
结果被告知乔奇祯已经买过。
再回座位,远远看见乔奇祯正面带微笑听对方大放厥词,丝毫不恼怒,也没打算反驳。
从shito走红开始,钟智泽和乔奇祯不和的说法就络绎不绝。甚至传出钟智泽在乔奇祯床上小便、乔奇祯偷吃钟智泽维C、钟智泽和乔奇祯在公司门口打架遭到经纪人爆骂一类的小道消息。
当然,前两条毫不意外遭到了网友们的一致鄙视。
但最后那条,却有照片作证。
虽然说也就是钟智泽捂着眼睛出来,乔奇祯按着脸,经纪人紧跟其后这样子。
公司辟过谣。
说他们是朋友。
可J3这种成员谈恋爱被拍都懒得回应的大派头公司,做这种声明,简直是欲盖弥彰。
白玛不关心这类琐事,可也算见过钟智泽一面。有人问她对这件事的观点,白玛说:“我不知道别人。反正乔奇祯很少因为自己的事生气。”
那时候他们出专辑、拍写真书、上杂志封面和综艺,乔奇祯染了粉色头发,发梢几乎褪成白金色,发根却渐渐化成褐色。这就够要命的了,最要命的是,他还驾驭得轻轻松松。
白玛刚上车就低呼一声,下意识拿抱挡住视线:“你怎么——靠——别让我看见你!”
“怎么?”他那使坏的本能而作祟,伸出手夺过她的包,边扔到后座边朝她贴过来。
太耀眼了。
他的发色,他颀长的身材,他熠熠生辉的脸。他时而疲倦时而雀跃的神色,手机上他的超级话题,印着他的街角广告牌。无时不刻在告诉她,他是艺人,是乔奇真。
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一颗心渐渐地冷了下来。
针对他的朋友事件,乔奇祯如是回答:“可能我是有点讨厌他。”
“怎么?”
乔奇祯没急于回答,先看了眼她发来的照片:“哦。这事啊。他长了麦粒肿,我牙疼,两个人去医院,同一方向,索性就经纪人开车带我们去了。”
白玛忍不住笑。
然后,乔奇祯跟她说了他“朋友”的事。
她就笑不出声了。
钟智泽比成员年纪都大,家里又有钱,经常对别人指手画脚,行事相当宽以律己严于律人。
乔奇祯很擅长让人挑不出毛病,所以糊弄一下也就过去了。无奈团里有位rap担当,不仅要被唱不了歌又跳不了舞的钟智泽抢part,还要听他瞎哔哔,外加脾气本来就是黑泡惯了的,受不了是必定的。
于是就吵起来了。
团体里有人吵架,下一步,自然是站队。
要么是队友,要么就是敌人。
“他应该也开始讨厌我了吧,休息时间特意靠过来。”说这些时,乔奇祯看起来风平浪静,“可能过段时间,我工作也会受影响。”钟智泽的爸爸在他出道后有持股。
白玛稍微有些担忧起来:“没事吧?”
“不知道。”
进入地下停车场,时间还没到,乔奇祯把垂在前额的碎发压进帽子里。
怎么会没事。白玛心里清楚。乔奇祯看起来随随便便,这种事比谁都敏锐。
他们是来接机。从小二人在同一个课外班学画画,小时候还经常去老师家拜年,考上大学又收了红包,关系极好。
这位老师最近来北京住院疗养,乔奇祯主动提出接送,却非要拉白玛陪同。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想起小时候。你外公学雕塑,我爷爷玩刻纸,所以才送我们去学画画的。结果,只让我们沉迷起了漫画。”说这些时,乔奇祯摸出香烟,想了想,又没点燃。
白玛默不作声。
她把座椅放下去。在学校里那么累,却死活睡不着觉。这时候反而困了。她侧着身子,正在定闹钟。他揪着不放,也把座椅放下来,越过手机跟她平视,逼问说:“你记不记得啊?”
“我记得。”她好像哄小孩子。
燥热时他们趴在桌上一张一张刻纸剪纸,弄断乔爷爷的刀相互推卸责任,最后还是乔奇祯咬紧牙关替她顶罪,没想到爷爷说这再正常不过,压根没打算发飙。
在美术教室,总是谁先画完谁等另一个人。不只是老师,就连少儿宫打扫卫生的阿姨也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回家路上,他们会买麻辣烫,或者巧克力酱的面包圈,两个人分着吃。
他们看同一本漫画,交流彼此或严肃或滑稽的感想。
不会忘记的。
白玛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偶尔凌晨三点给乔奇祯发消息。而三点半起床准备去化妆室的他会准时回复她。
乔奇祯也落入梦的陷阱里。
和白玛一起的时候,乔奇祯从来不担心迟到。白玛不是不会犯任何错误的机器,但是,她就像《罗拉快跑》里红头发的罗拉,习惯保持精神高度紧张,谁劝她都没用。工作日她总持续不断地定闹钟,定好多个,虽然她第一个响时就会醒。
可是今天,把他们唤醒的不是白玛的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