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最后问了一遍,“你想清楚了?”
“那祝你幸福。”
说完这五个字,齐宇拉开门出去。宋瑾瑜心里仍是憋气,她不明白自己的幸福和他有什么干系,只当听多一句嘲讽。
魏邵天把事情都打点妥当,就让人去买晚饭,送到包房。
宋瑾瑜正在酒柜前徘徊,他问:“想喝什么?”
落地冰柜里放着各式的酒杯,旁边是15度的恒温红酒柜。从前她有太多偏见,先入为主当他是流氓,若留心细节,就能知道他是有品味的人。
她转过身来,“都行。反正无论好赖,我都尝不出分别。”
魏邵天刚开了一瓶红酒,就有人送餐进来,种类繁多,一下摆满整张桌。看包装,不是一家店做的。
虾饺,马蹄糕,鱼翅捞饭……在一众美味珍馐里,宋瑾瑜选中广式菜心夹了第一筷。
“我差人跑了整条美食街,你就只吃青菜。”
宋瑾瑜只好夹起一只澳洲鲍。知道他是故意摆阵势,好让人知道庄家是谁,可她没这么好胃口。
魏邵天问:“不好吃?”
“有些困,想早点回去睡觉。”
他听出了暗示意味,“这么迫不及待?”
她也毫不掩饰,“嗯。”
她以前从未在性-事中尝到乐趣,只觉涩然,年少的经历让她对此蒙上阴晦,甩之不去,以致于活到了二十七岁,遇到了他,才终于明白其中美妙。
原来任何事,找到的契合那一半,都会上瘾。哪怕是饮鸩止渴。
“早说,就回家吃了。”
魏邵天拿起一碟红烧金勾翅,加快了速度。
吃到半饱,宋瑾瑜最后喝了一口甜汤,放下了筷子。以甜口结尾是西式吃法,这样能覆盖口中食物的味道。
“我到现在都没有真实感。”
“什么?”
宋瑾瑜做了个口型。
魏邵天正要答复,包厢的门从外推开,走廊灯暗,却不影响看清来人是谁。
他没有要从沙发上起身招待客人的意思,而是转头问她:“现在呢,有没有真实感?”
宋瑾瑜不做声。
魏邵雄身边只带了阿豪一个人,圣诞夜单刀入敌营,总不至于是来挑事的。
“做了大佬,就是有排面。”
魏邵雄看着满桌的食物,拿起一只水晶包尝了尝,“阿天,几时摆喜宴,别忘了知会我。我好提前备份大礼。”
魏邵天胃口全无,扔下筷子,“正好吃饱了,剩的多,不至于招呼不周,让雄哥舔盘底。”
魏邵雄舔掉食指上的油,不请自坐,双眼直勾勾的打量着坐立难安的“天嫂”。
“以前做契女的时候,一口一个干爹,宋律师当真有手段,非高枝不攀,背后还有傅家人撑腰,想必床上功夫一定很厉害。”
宋瑾瑜脸不红心不跳的回应:“多谢夸奖。”
魏邵雄今天的目标不是她,“阿天,你当真是艳福不浅,身边的女人没有最漂亮,只有更漂亮。哪里你找来选美明星做‘天嫂’,我都不意外。”
魏邵天懒洋洋道:“媾女明星就要见报,我不想出名。”
“风头都被你抢了去,难道要上早八点新闻报,才算出名?”
早八点播的节目是法治在线,魏邵雄什么用意,在场人都明白。
魏邵天的手按在她的背上,力坤瞧见,走过来,“阿嫂,我送你回去。”
宋瑾瑜明白接下来有节目,于是跟着力坤离开了包房。门关上,她说:“我在外面等他。”
“阿嫂,这里都是我们的人,雄哥顶多来是谈生意,不会怎样。”
力坤走不开,只带她走到楼下,“钟叔在外面等了。”
包房里只有四个人,魏邵雄开门见山,“听说你想走缅甸货,怎么样,用不用我介绍几条货路给你?”
魏邵天起身从冰柜里拿出一只干净的杯子,不吝啬的开了一瓶98年的波尔多。
“还是雄哥消息快。”
“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你早说要走这条路,我也不至于逼得这么紧。”
魏邵雄拿出雪茄,阿豪上前点烟,被他挥手拦开。
魏邵雄望了一眼站在门边的齐宇,“有火吗?”
齐宇眼神晦暗,早前他在渡口被抓,被关在集装箱里三天,喝尿挨鞭,若他不是警察,不会忍到今天。
齐宇正准备掏口袋,魏邵天已点好一根烟,手里的火机还燃着,他朝魏邵雄的方向递过去。
魏邵雄只觉得有意思,倾身将雪茄燃上。他的目的本就是羞辱,魏邵天的骨头有多硬,早在城寨他就领教过了,今日能让泰安天哥给他点烟,比踹掉几个场子都更来的得劲。
收回火,魏邵天不觉得有什么,只坐在沙发上品酒,“陈年精酿不需要醒,反而要快饮,否则就走了味。”
魏邵雄言归正传,“你想走多少?”
魏邵天放下酒杯,比了个数。
“二十?”
“两百公斤,从香港进港。”
魏邵雄脸上抽搐了一下,早年他同人拼架,吃了拳头,打坏了面部神经,笑起来比哭难看,“阿天,你胃口不小。”
“几千张口要填,要做就做大的。不然这个坐馆的位我坐不安心。”
魏秉义虽然生死不明,但留下的生意还在。城寨没了,货源只有去金三角找,而缅甸是全世界最大的毒品原料工厂,不仅因为那里不受管制,更因为罂粟是高海拔地区唯一能种植的作物,他们不是为了牟利,而是为了生存。只要有人,有地,就会有罂粟,永远不用担心毒品产业会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