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胡慕哲讪笑,也不回应,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反倒是心情愈好。
眼前的女人,头发被发胶裹住,泛着黑亮的光泽。
身上的衣服很寻常,就是背后有些碍眼。
如果说其他选手各种华丽且夸张的服饰是玲琅满目的大餐,那么善皙的只能算是一个清粥小菜了,略显清淡。
简单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让所有人都不舍移开目光,包括他。
“嘿你妹啊!”
善皙瞧这人总是一副伴猪吃老虎装傻模样,地主家的二傻子。
最会讨妈妈欢心,她每每想到,气不打一处来。
“我妹现在确实是黑的,嘿嘿嘿。”
胡慕哲不顾善皙的白眼,言语中夹杂着贱兮兮的痞。
未免太过出格,他适时闪退到一边。
善皙眯了眯眼,比赛需要事先涂黑油,她已经涂好了,不料这人在她试衣服的时候往她背后糊了一把,导致后面的皮肤跟其他地方对比有色差,她只好多涂了几层让肤色看着均匀些,完事后照镜子,深刻感觉自己像是挖过煤,黑得关掉灯都看不见人……
“善皙,恭喜你啊!”
肖可走了过来,步伐轻巧,身上的比赛长裙未褪,一举一动如贵族淑女,她微微笑着,和煦甜美。
她手里抱着一个奖杯——摩登舞亚军。
“也恭喜你们啊。”
善皙不知说什么,对她来讲,肖可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熟悉她的舞步,摸不透她的性格,即使同为室友将近四年。
“刚刚看过你的致谢表演,居然还加了摩登舞步,很精彩……只可惜……你是不是肘击(动作不流畅造成的手部失误)了?”
肖可也不太确定,距离场地有些远,而且舞步动作有些快,估计连视频都难以捕捉。
她问的是善皙,却是望着善皙的搭档陈让。
这件事除了善皙,知情的只有他了。
陈让一脸难色,没有回答。
没有泄漏隐私的必要,可面对疑问不回话却是有些不礼貌。
考量再三后,只有沉默。
“没什么不好说明的,是膝击(动作不流畅导致的腿部失误)。”
善皙直截了当,不喜有些人的弯弯肠子,确实是她失误了,没什么好遮掩的。
所幸不是在比赛的时候,不然这个冠军奖杯就不是他们的,差点因此让他们几个月的幸苦付之一炬。
一人做事一人当,确实有些羞愧。
“善善,你腿没事吧?”
胡慕哲多少知道点术语,膝击不容小觑,特别是拉丁这么不温和的舞蹈,一个不留神,折了都有可能,更别提以后继续比赛了。
“没事,只是最好去一趟医院。”
左腿膝盖处麻意渐渐散去,痛意阵阵袭来。
善皙挂着笑,表情轻松,脸上身上却是大汗淋漓,分不清是跳舞跳出来的,还是疼出来的。
胡慕哲敛住嘻哈神色,将善皙打横抱起,匆匆赶往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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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湖边的观澜郡别墅区。
一处小户型别墅院子尤为别致,有种精心打理的美感。
巴掌大点地方,绿植区与休息区相得益彰,葡萄藤架子更是点睛之笔,让院子里透着一股温馨的浪漫,凉爽又惬意。
赛场性感火辣,场下清纯明媚,截然不同的风貌。
此时不是台上。
善皙站在一个移动扶梯架上,细腰长腿,身量玲珑。
上身穿着白色紧身无袖针织衫,下身是紧身的破洞牛仔裤,膝盖处上两个大窟窿,左腿膝盖的伤处已经泛青。
她心情极好,收拾着头顶上的葡萄藤,歌声清甜,马尾随着风飘扬——
“Havana, ooh na-na
(哈瓦那~欧啦啦)
Half of my heart is in Havana, na-na-na
(我的一半心思留在了哈瓦那)
He took me back to East Atlanta, na-na-na
(他带我重回东亚特兰大)
All of my heart is in Havana
(如今我的心全都属于哈瓦那)
There's somethin‘ 'bout his manners
(犹记得他的一举一动)
……”
“善皙,你赶紧给我下来!”
善皙身子一抖,被突来的吼声惊到,差点摔了下来。
家里没人有这么大嗓门,循声望去,那人身量不高,常年一身休闲装扮,果然是暴脾气王谢紫婴。
她唯一的闺蜜兼大学室友。
“谢紫婴,说话可以小点声不,我没聋。”
见葡萄藤打点得差不多,善皙拍了拍手,舒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下了扶梯。
她睨了谢紫婴一眼,浓密且长的睫毛在黑油还未褪去的脸上留下一抹阴影,一上一下,像飞舞的萤蝶,说起话来有些媚懒,如同刚刚睡醒的狐狸。
“舞蹈培训班不忙啦?有空管起我来了。”
“这还不是受了你那个好哥哥的委托……我看你这伤也没什么事,活蹦乱跳的,还有闲工夫摆弄你的葡萄架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帮我代代课,那些熊孩子一个个皮得,打不得骂不得的祖宗,我都快没脾气了!”
谢紫婴找到葡萄架下的藤木椅,大咧咧坐下,旁边是一个圆形石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