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赵承安精神一震,心跳越发的快了起来,连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他喃喃了一声。
“将军!”
沈鸿抬手阻了他的话,深吸了口气,面色郑重沉凝,目光越发紧盯向了那方。
目之所及处的黑线渐渐的粗壮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嗒嗒嗒嗒的踢踏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最后踏踏的震做一片,潮水般的朝桑城淹来!
“擂鼓——”沈鸿用力含着一口气喝道。
“咚!”
巨大的战鼓,被重重的擂响了第一声!声音嗵嗵的传了出去。
“咚!”
几乎是从四面八方一同传来的第二声。
“咚咚咚咚!”
战鼓烈烈的擂动,轰轰隆隆的响彻桑城,将战意传到了桑城的每一处里!
赵承安的心高高的提了上来,遥遥的望着那人海渐渐涌至身前,似看不到尽头般。
“呜——”
大军最终停在城门百米远之处,前排的盾兵布控,牢牢的护在大军之前。
两军相距百米,遥遥对峙起来。
“程平遥将军可在!”
前排严实的盾兵向两边分开,露出内里胡圭那令人厌恶的老脸。
赵承安拧紧了眉,看着胡圭那副耀武扬威,得意洋洋,只恨不得将尾巴扬到天上去的样子,恨的牙痒,一双凤目直恨不得提枪杀去。
“程平遥将军可在啊!”
胡圭踏马而来,临到城下近前,扬着头,再次喊道。
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气坏了众人。
“哈哈哈哈哈,怎么,程平遥老儿怕了,是不是躲起来不敢见人了!”胡圭哈哈的笑着,如发了春的猫子似的,凄厉又聒噪。
“胡圭老儿!”赵承安当先一步踏了出去,蔑视的看着他,“当日被外面陈将军杀的落马奔逃,这才多久就忘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记吃不记打的玩意儿!”
胡圭到底多年征战,赵承安这话说的极为打脸,让胡圭于两军之前落了面子。胡圭一双吊角的眼睛瞠大,满脸毫不掩饰的狠厉。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在此信口雌黄!”胡圭的目光直直刺在赵承安面上,“看来大禹是真的没人了,什么猫狗都能上城楼逞威风了!”
“程平遥,你死都死不瞑目吧,哈哈哈哈哈。”
似乎明白程平遥是他们的痛脚,胡圭的嘴上骂骂咧咧的,一句一句的,都向着程平遥而去。
赵承安听得火气,却明白此时万万不能一时激动,反倒中了他的诡计。
“胡圭老儿别嚷嚷,你这种马前卒的小蚂蚁,哪里用的着咱们程将军见你。”赵承安哈哈笑着,冷冷的瞅他,“就你也配!”
“看来是上次我们陈将军给你打的太轻了,这才让你还有劲儿蹦跶。”
“胡圭老儿,你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么?”赵承安完全不给他接话的机会,裹挟着一腔的怒气,突突突的朝他怼了过去。
“你就是这个!”赵承安抬起手比着小拇指,还贱兮兮用拇指掐着,只余下一点点。
“癞□□趴脚,你真是,不咬人,恶心人!”
赵承安说完,自己笑,他身后的陵城守军们闻言,也跟着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你!”胡圭气红了脸,扬枪就朝赵承安指去,“你放肆!”
赵承安言语上占了便宜,狠狠出了口恶气,对于他的怒气,只会觉得心中更爽!
两个人狠狠的大骂了彼此一番,什么脏的臭的都骂了出来,赵承安骂急眼之时,最一秃噜,连后世的国骂都信手拈来,只将胡圭骂的吭哧吭哧接不上话,瞪大一双吊睛眼,恶狠狠的望着赵承安,恨不得一枪捅个对穿。
就连沈鸿本来紧绷的面皮儿,都被赵承安这一番胡搅蛮缠的泼妇似的骂战给逗的忍不住翘了翘嘴唇,眼中蕴起笑意。
这个赵承安……
不止是他,城墙上下的将领兵士们,听着这长相俊朗,挺拔英武的小将,左一口骂右一口怼,一嘴接着一嘴,赶火车似的一阵嘟嘟嘟,将胡圭骂的毫无招架之力,也是一阵惊讶和……想笑。
“无耻小儿!逞口舌之利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下来,本将军定要你有来无回!”
胡圭被骂急了眼,脑中甚至不记得出发前,聂辉人再三耳提面命的一番敲打,只想讲那嚣张的无名小卒,狠狠的踩死在马下,让千军万马践踏才可消他的心头之恨!
这话多可笑啊!
他以为他的张飞么?一激就上头,勇猛无敌到一身虎胆敢一人挑千军的没脑子么?
就在大家以为赵承安会被激的下楼一战时,赵承安故意大声嗤笑一声,他高高仰着头,一副睥睨天下之姿,鼻孔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他同样扬起了长木仓,遥遥的指向胡圭。
“你当我是三岁小娃儿,和你一样没脑子么?”
“有本事,你上来啊!本小将定要打你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
“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城墙楼下,一排呼山般的大笑,就连沈鸿都忍不住抵着唇轻咳了一声。
两军战前叫战,这还是头一回见过这样的骚操作。
沈鸿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叫骚操作,只是见下面的胡圭懵了一瞬,随即似被侮辱般,呀呀呀大叫,破口大骂,若不是他骑在马上,赵承安怀疑他会不会起的跳脚,一边跳一边骂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