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井逸愣然,抖着手去试探女人鼻尖,只感觉食指上一阵冰凉。
一丝气息也没有。
司徒井逸骇得一个颤栗。
花篱死了?
司徒井逸把女人放下,缓缓站起身,面朝女人站着,眼神死寂。
睡在大石板上的女人,美得就像一件精致的瓷器,但过几天就会被尸虫吃了,吃得渣都不剩。
她的眼睛,她的嘴,她的皮肤都会被虫子吃得渣都不剩。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司徒井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哭了一会儿,少年陡然从兜里掏出一把短军刀,揭了盖子狠狠朝自己腹部刺去:
“花篱!我害死了你!我赔你一命!”
这时,古君然终于找到这个洞。
古君然学过擒拿格斗,在洞口看见司徒井逸拿刀捅自己,直接冲进来,两招夺过了司徒井逸手里的军刀。
司徒井逸看见来的人是古君然,呆了半秒,才朝古君然哭出声。
“我不是人!古七叔我不是人!我害死了花姐姐!”
古君然看见睡在大石板上的花篱,眉眼间瞬间掀起狂风巨浪,丝毫不带犹豫,抬起长腿,对着司徒井逸,就一脚踹了出去。
古君然这一脚丝毫没留情面,司徒井逸被踢出去三米远,接着痛苦的蜷缩在地。
古君然踹完,半眼都没朝司徒井逸那边看,走至花篱身边,打横抱起女人,步履焦急的走了。
抱起女孩的那一刻,男人紧绷的全身才有一丝放松。
外面三个工作人员拿着雨衣绒毯撑着大伞等着。
工作人员看见古君然抱着女孩出来了,一个工作人员马上给女孩盖上绒毯,另一个工作人员为古花二人打伞。
几人脚步匆忙的下了山。
司徒井逸终于从疼痛中缓过来,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不断的呐呐:“没救了,花姐姐肯定没救了,都没气了。”
“都怪我,都怪我。”
……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早想想司徒井逸也淋了雨衣服也都湿了,怎么会把外套给花篱盖着呢,所以就改了一个更符合逻辑的。
第33章 医院
县城人民医院。
花篱被诊断为肺炎。
经期不适让花篱的病愈加严重,又淋了雨,更是雪上加霜。
花篱正躺在病床上输液,因为药里有麻醉成分,已经沉沉睡去,脸上的血色已经恢复几分。
古君然两手交握撑着额头,不断的想那天花篱在深潭说的话。
「你那时候怎么不怕我危险?我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外面还下着雨,裙子也破了,连腿都遮不住,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在你家门口呆了一夜,你怎么不知道我危险?」
现在古君然终于知道,把一个女孩子单独留下有多危险了。
又是一阵自责,让男人难耐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花篱悠悠醒了过来。
花篱发现自己躺在舒适温暖的病床上,干净明亮的病房里开着暖气,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小肚子一点也不痛了,就是肺部,还有一些不适,头也有点晕。
女孩看见古君然守在自己床前,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浅笑。
古君然看见花篱醒了,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但眸底还有深深的后怕。
不知道为什么,古君然这种眼神让花篱有些内疚。
算起来,古君然还不是她的谁,让古君然如此担心,花篱实在过意不去。
女孩犹豫很久,终于伸出手,拉了拉古君然小手指:“我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古君然不动,视线专注的看着女孩:“还疼吗?”
花篱微讶,这大概是她见过古君然最温柔的表情和语气了。
花篱摇头:“不疼了。”
听到这个回答,古君然明显松了一口气。
男人这才起身给花篱倒水。
这时,花篱恍眼瞧见,病房外躲了个人。
花篱一眼认出,躲的人是司徒井逸。
古君然早就发现了,也不说话,沉默的拿着水果刀削苹果,仔细一看,男人寡淡的眉眼间全是冰霜雪色。
病房外,司徒井逸还在后怕不已。
如果花篱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知道花篱没事之后,司徒井逸平生第一次欣喜得想哭,但司徒井逸也恨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欣喜与恼恨交加,让他不好意思往花篱跟前凑。
“你不应该进来解释一下吗?”
病房里,古君然冷声说。
司徒井逸愣忡,捏了捏拳头,视死如归的走进了病房,面对古君然站立。
“古七叔,所有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别人没关系。”
司徒井逸脑袋转向一边,红着眼睛说。
古君然淡漠的瞥了一眼少年,命令:
“看着我的眼睛说。”
司徒井逸缓缓转过头,看着古君然的眼睛:“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古君然嗤笑一声:“愚蠢。”
司徒井逸咬牙:“我自己犯的错,我自己承担。要打要骂随你的便!”
古君然挑眉:“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只有我会找你的麻烦?”
司徒井逸不明白:“你说什么?”
古君然讽笑一声,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