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泊箫嘴角抽了下,心想他可真有才,还可以这么玩儿,不过见人家那一脸的得意,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道声辛苦。
詹云熙摆手,笑眯眯的道,“不辛苦,少夫人,晚上分我一只吃就行,也不枉我养它们一场,嘿嘿。”
柳泊箫失笑,点头应了声好,见这里宽敞,也不另换地方了,找了个新牙刷就麻溜的清洗起螃蟹来,这活儿有点费工夫,詹云熙见状也很有眼力的下手帮忙,不过他没柳泊箫那么利索,干起来难免显得笨拙,好几次被螃蟹夹着手,疼的他龇牙咧嘴。
宴暮夕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眉头挑起,说了个“蠢”字。
詹云熙觉得冤枉极了,“少爷,难道您就能和螃蟹愉快的相处?”
您怕是更狼狈。
宴暮夕穿着笔挺的西裤和简单的白衬衣,随便往洗手间门口一站,就有种铺天盖地的贵族气息,仿佛在这种地方,都能辱没他一样,更别提还让他蹲下洗螃蟹了。
反正柳泊箫是不敢想。
谁知,宴暮夕还真就接地气了,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用脚尖踢了詹云熙一下,等他让开位子,便优雅的半蹲下,拿过牙刷,一脸从容的道,“睁大眼,学着点。”
“……”詹云熙的确睁大了眼,不过不是学着怎么洗螃蟹,而是等着看宴暮夕怎么被螃蟹夹手。
连邱冰都挤过来,想着螃蟹攻击算不算是伤害,他等下要冲过去解救吗?
柳泊箫有点不放心,“你行吗?”
宴暮夕暧昧的冲她眨眨眼,“泊箫,永远不要问一个男人行不行,因为你问了,就代表你很想试试。”
柳泊箫,“……”
她就不该担心他,希望螃蟹能帮她报仇。
然而,她小看了宴暮夕。
就见宴暮夕十分淡定的抓过一只螃蟹,抓的是它的两边,这样比较安全,另一手拿牙刷,不疾不徐的清洗着螃蟹的背、腹和嘴部。
然后再是清洗螃蟹的两侧及脚和钳的根部,这里是最关键的一步,胆子小了可不行,没经验也不行,最容易被螃蟹的钳子夹到,刚才詹云熙就是吃了这个亏,柳泊箫紧紧盯着宴暮夕,就见他用力敲打了下螃蟹的双钳,等它不张牙舞爪了,才慢悠悠的用牙刷柄从下向上挑起双钳的关节处,用抓蟹的拇指和食指顺势沿钳根向上用力抓住蟹钳,打开腹盖,在中间从里向外挤出排泄物。
完美。
詹云熙看傻了眼,“螃蟹怎么老实了?”
宴暮夕赏他一个愚蠢的眼神,“被我敲晕了呗,晕了后,还不任由你处置?”
詹云熙一脸懵逼,“还能怎么操作?”
宴暮夕嗤道,“怎么不能?采花贼们在试图强暴女人时最先会怎么做?难道任由她们扑腾尖叫把警察招来?当然是先弄晕了再说。”
詹云熙,“……”
少爷这洗螃蟹的经验难道是从这里得出来的?好神奇。
柳泊箫也是很服气,低头默默的洗螃蟹。
詹云熙觉得好玩儿,又撸袖子想凑过来,被宴暮夕嫌弃,“不要插足我和泊箫之间。”
詹云熙噗了声,他是要劳动,怎么背上这莫须有罪名了?
柳泊箫无语的瞪了宴暮夕一眼,然后对詹云熙道,“帮我去那个大一点的盆来吧,接满清水。”
“好的,少夫人。”
有了台阶下,詹云熙麻溜的去了。
邱冰也默默退出去。
宴暮夕一边干活一边道,“泊箫,晚上是要吃螃蟹吗?香辣的,清蒸的,水煮的,爆炒的,怎么办,这些口味我都好想让你做给我吃?”
柳泊箫呵呵一声,“这些螃蟹我是买来做醉蟹的。”
还清蒸、水煮,他也真敢想。
三更 做螃蟹
“这么多都做醉蟹?”宴暮夕瞄了眼鱼缸里的螃蟹,显然不信她的话。
柳泊箫反问,“多吗?我拿来四个坛子呢,每个坛子能装五六只,都有去处啦,店里至少得放俩坛吧,还得给我爸妈送一坛去尝尝,这些天都辛苦他们给我做吃的,我也得孝顺他们才是……”
“那还有一坛呢?”
“放珑湖苑留着自家人吃啊。”
她说的那个理所当然,那个无辜啊。
宴暮夕就算知道她是故意在逗自己,她不可能心里没有自己,但还是难免哀怨委屈了,“泊箫,那我的呢?他们都有了,就没给我留一坛吗?”
柳泊箫笑睨着他,“你说呢?”
宴暮夕又戏精附身,演上了,“我哪里能知道呢?你从来没有说过爱我,你心里有家国、有大义,有亲情、有友情,还有你的事业和厨艺,唯独没有我……”
柳泊箫受不了的打断,“你够了哈,我要心里没你,在哪儿做不了螃蟹,非得跑你这里?”
“这么说,你就是特意想做给我吃了?”宴暮夕按捺着心里的得意,装作很平静的问。
柳泊箫哼笑,“是啊,第一个让你吃到,我今年可以头一回做螃蟹。”
闻言,宴暮夕总算觉得人生圆满了,凑过去在她唇上狠狠亲了几口,“我就知道你最疼的人是我,我比你的家人、朋友、事业都重要。”
看他那副得瑟的不要脸样儿,柳泊箫无语的道,“也没这么重要好不?”
宴暮夕洋洋自得,“泊箫,你就别再掩饰啦,我已经看穿你的内心了,你就坦荡的承认吧,你爱我,胜过爱一切,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