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关系是，相辅相成。”
-
从国宇大楼里出来，姜可笙一个人开车回到自己家。
季昀今天去见出版社的朋友，提前和她说过，他晚上可能没办法和她一起吃饭。
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胃口，索性连晚餐都懒得买，把车停好后就直接上楼。
回到家，果然是冷清清的。
随手把客厅的落地灯打开，姜可笙换好家居服，疲惫地直接倒在沙发上。
已经多年没有用过的电视亮起，她随便找了一个正在播综艺的电视台，将声音调小。
姜可笙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再醒来时，厨房的灯亮了。
身上盖着的薄毯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姜可笙眼疾手快地抓住，把薄毯搭在一旁，才站起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葱花香气，姜可笙绕过玄关处的柜子，便看到季昀正在将碗筷端上桌。
听到响动，他抬头：“醒了？”
“你不是晚上和朋友吃饭吗？”她的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鼻音。
“谈事情，没怎么吃东西。你要不要也吃一点？”把她的碗筷也放好，季昀解开围裙。
刚刚还全然没有胃口，但看到大瓷碗里面的葱油拌面，姜可笙听到自己的肚子诚实地叫了一声。
不大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让另一个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季昀无奈地笑出声：“去洗手。”
普通的一个晚上，灯光下的木桌上，两人安静地面对面吃饭，偶尔有一两声碗筷相碰的声响。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大概是客厅电视里传来的背景音，反而让家里稍显热闹。
吃到一半，季昀突然把筷子放在碗上。他转头看向厨房，双手也不自然地摸着口袋。
“找不到手机了？”把最后一点面吃完，姜可笙问道。
“没有，刚刚吃饭的时候我朋友送了我一盒海鲜，我刚刚好像忘记拿上来了，”季昀抿唇，“要
放冰箱才行。”
“那我下去帮你拿吧，我已经吃完了，”姜可笙起身，“你车钥匙在哪儿？”
“门口的柜子上，”季昀有些不安地看向她，“这么晚你可以吗？”
“现在才几点？我以前经常这个时间下班。”笑着摇摇头，姜可笙把要起身的季昀按回椅子上，
“你快吃饭吧，忙了半天。”
走到玄关，姜可笙随意取下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随手拿起他的车钥匙。回头见季昀仍旧看着自己
，便给他一个让他放心的淡笑。
“礼盒在后备箱里，你拿了就赶快上来，”说完，季昀又添了一句，“记得带手机。”
姜可笙只觉得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好笑地顺着他答应下来：“好，知道了。”
一路哼着歌乘电梯到地下车库，她拐了几个弯，在临时停车区里找到季昀的车。
季昀停车的地方是个拐角，不在灯的正下方，有些昏暗。
姜可笙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在他车钥匙上找到后备箱的按键。
后备箱盖随声缓缓抬起，里面的亮光也渐渐失去阻挡，直至全部展现在她眼前。
几乎是同时，后备箱内的气球也飞起，用细细的麻绳轻扯着，在半空中随风漂浮。
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姜可笙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一步，怔楞地看着。
后备箱内没有季昀说的海鲜礼盒，反而被花束填满，花上缠着星星灯带，在昏暗的角落闪烁着。
花束中央，摆着一对圣诞小熊，一只是她送给他的，另一只和那只很像，同属一个系列，不过头
顶戴着蝴蝶结，围着红围巾。
已经被抬起的后盖上，贴满了他曾经贴在林姨店里的便利贴。
一张一张，全是记录他们曾经经历过的痕迹。
地下车库内的脚步由远及近，沉稳的步伐，让姜可笙几乎不用费心辨认。
她呆呆地看着那些便利贴，还有便利贴间，和他们有关的每一个小物件的拍立得照片，鼻尖微微
泛酸。
“你……”姜可笙偏过头，刚想开口，身侧的人却突然一矮。
季昀换了一身正式的西装，深蓝色的暗纹套装内敛稳重，也衬出他颀长的身材。
他单膝跪地，手上打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的戒指盒。
红色的丝绒盒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显得小小一只。
在星星灯一闪一烁中，他抬头望着她，眼底满是她的身影，也只有她的身影。
姜可笙下意识地捂上嘴巴，完全没有想到他的求婚，会是在这样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时刻。
“可可……”季昀沉默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他写过太多漂亮的句子，设计过不少或是感动人心，或是足够浪漫的剧情。但此刻真的单膝面对
姜可笙时，那些精巧的语言和设计，似乎一股脑地全都散开。
关于求婚，他的朋友们竞相帮他出主意。有人说让他唱首情歌，有人说让他包下最顶层的旋转餐
厅……
但这些剧情，姜可笙和他早已经见过不少。
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们彼此知悉，平淡而炽热，才是他们最喜欢的生活。
没有花里胡哨的才艺展示，也没有油到腻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