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着眼前从小就陪在他身边的人，睫毛动了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上扬。
“上次在医院，你说，你想要一个家。”
季昀悄悄在心中吸一口气，眼底却渐渐湿润。
“我想，你的家准备好了。”
他有些紧张，低沉的声音隐隐地带着颤抖。
“无论去到哪里，有你有我，就是家。”
“家，一直都在你身边。”
我知道你所有的逞强，也明白你所有的脆弱。你可以肆意地活，在职场上大杀四方，但累了或是
想哭了，我都会在。
我不会说你没有必要去倔强，我愿意去倾听，也愿意尝试去理解你的每一个小动作和小心思。
“你不再是一个人向前走，可可。”
我也不愿意，让你再一个人。
姜可笙要抿住嘴，才能努力地让眼前没有那么模糊。
半晌，她伸出手：“好。”
冰凉的指环被套在她的无名指，姜可笙吸了一下鼻子：“一言为定。”
轻吻着她的指尖，季昀站起身，将她在怀中抱紧：“一言为定。”
我答应过，我会给你一个家。
又是一年除夕。
寒流经过B市，却丝毫没有减淡年味。熙熙攘攘的中心广场上，满是出来逛街的行人。
姜可笙抱着一大纸袋的面包，从商场里走出。
布满玻璃幕墙的高楼大厦，在这片城中心将天空阻隔成一个小小的多边形。
“多亏了你，我们新春的合家欢采访小片今天赶上了……”兰杉的声音透过手机响起，“可可？
”
一瞬的失神又被拉回，姜可笙嘴角抿开淡笑：“赶上日程就好。”
“啊，不和你聊了。春晚要做最后准备了，我先去忙。”
“嗯，注意劳逸结合，别搞垮身体。”
“知道。”
被风风火火地挂断电话，姜可笙垂眼看着手机，轻笑着摇摇头。
她将手机退回到桌面，拨通季昀的号码。
——家是什么？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姜可笙停下脚步。她一只手拿着手机，转过身，仰头看向购物中心外，高处
挂着的大屏幕。
公益小片播放着，声音透过音响在整个广场都清晰可辨。
白色简单的背景前，黑色长卷发的女人坐在屏幕中央。
她思索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就是家。简单，但却不是仅渴望，就能得到的东西。”
望着屏幕里瘦削优雅的女人，姜可笙埋在围巾里的半张脸又缩了缩。
电话被接通，耳畔是季昀沉稳的低音：“笙笙？”
半垂着眼转过身，她刚要应声，视线却穿过熙攘的人群，落在正站在路牌下的人身上。
季昀一手拿着手机，四下张望寻找她时，也刚巧看到了她。
手指先一步挂断电话，刚刚还站在原地的人，已经向她视线锁定的目标跑去。红色的围巾在寒冷
的夜中飘着，最后落入温暖的怀抱。
而他们的身后，屏幕上的小片已经播完。
一片白茫中，黑色的字慢慢显现——
《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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