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糖葫芦又大又甜,可好吃了。我本来多买了一个打算留到明天吃的,但是祖母刚刚说你生病了,我便给你罢。”
她将手中糖葫芦慢悠悠的递过来,还是有些舍不得。
闭上眼睛,伸出双手,“给!”
玉惹颇有些哭笑不得,她是花生过敏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喝上一顿药,到傍晚天就能好。
“好罢。”
年年瞧着她将糖葫芦拿在手里,方才欢欢喜喜的走了。
“你可还记得,你也曾给我买过糖葫芦。”
温时衡低垂着眼。
“隐约记得。”
玉惹将煎好的药一口气喝完,转过头却见温时衡还站在原地,并且没有半点要走的迹象。
她记得先前在庆山脚下,破庙里头住的那段时间,他日日都要温习功课的,或是将那些书里喜欢的部分全部都默写一遍。
印象里温时衡将时间安排的很是紧凑,整天都有事情做。
他端着温热茶盏,有些小心的递过去。
“我不想喝。”
她蹙着眉头伸出葱白般的芊芊手,想要将那茶盏推开。
却不想碰上了他的手。
滚烫的皮肤一经触碰,连带起细小毛孔相互交错,温时衡从后背脊梁带起一阵酥麻,灼烧到了脖颈处,他愣在原地。
玉惹好似被火焰灼烧过一般,快步弹开。
整个内室之中变得一团安静,窗棂外微风过吹起树叶枝丫阵阵摩擦声,清晰可见。
“你不走吗?”
玉惹的嗓音微微的暗哑。
第9章 “她同谁一起去的?”……
六年没见,他憋了许多话想要跟她说。
先前聂老伯留给他的锦囊,打开后里面指示的内容,正是雍州。
首当其冲是一张地图,又留了几个谜面儿,那谜面较难,温时衡颇费了些力气才将那谜面儿解开。
这应该也是望老先生留给他的考验。
望松山这三个名字在整个阏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出生贫寒,一介布衣之身官拜一品,后又归隐山间,只收过九个弟子,却个个名满天下。
而温时衡,便是他最后一个关门弟子。
瞧着玉惹斜靠在美人塌上,阖着眼便要睡了去,他微顿首转身往门外走去。
寻了剑往后院走去。
为了能够强身健体将他的身子骨强健些,六年里他每日晨起都要先去练剑。
天长日久的也养成了习惯。
温家老宅是五年前才赎回来的,后院很大,中间是连廊与一尾鱼池。
里面养了许多锦鲤,红彤彤的尾巴在水面来回摇曳。
玉惹是被喊声吵醒的,她坐定后推开门就看到大掌柜站在屋子门口。
“可是叫您久等了?”
她一直没把自己当成温家当家的,心里明白她如今的所作所为,只为报恩。
“玉姑娘所言折煞我了,已打探清楚庆山庄赵掌柜家有个小儿,十三四岁年纪,素日里淘气不肯读书。很是叫他担忧,之前赵长贵也曾经放出过风声,若是有人能够教他孩子读书上进,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好,既然之前说好的事情他都能够使口否认并且反悔,那就说明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青山庄出产的稻米一直都是整个阏朝也出了名儿的。若非温家同他相交多年,也得不到这每年固定的焦米份额。”
玉惹端起手中茶盏,轻轻的缀了口。
胳膊与脖领上的红色痕迹已经消减许多,但若仔细去看还是有些明显。
“正是,先前他派人来通知说,往后庆山庄所产出的焦米都不能够为鸿盛斋所用,我已去跟他谈过此事,却无甚结果。”
“玉姑娘作何打算?”
大掌柜对于这位小小年纪的姑娘早已钦佩不已,若非有出众能力,谁敢接下昔日落魄的百年老字号?
只看其行事作风,倒是颇有几分当年温老爷子的模样。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同我一起去趟庆山庄,亲自见见那赵掌柜,或许会有破解之法。”
玉惹思忤道。
大掌柜左手不自觉抓着衣角,神情也透着三分为难,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顿住。
“大掌柜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论起读书明理,咱们眼前便有个顶顶儿好的,若是他肯应允,此事定可成。”
大掌柜道。
玉惹闻言没有开腔说话,她自然知道大掌柜背后所言何意,整个汴梁城谁不知道温时衡的大名呢。
他的才情,他的诗作在读书人中间已形成了小圈子。
而认真说起来,玉惹接手鸿盛斋这几年也是多亏温时衡的才名,在经商的商贾之家最大的期盼便是能够出个有功名在身的,就算只是秀才,那说出去也祖上有光。
更不论温时衡又拜了名动天下的望松山大儒为师,在众人的眼里早已默认温时衡日后绝非池中之物。
但他却最厌恶教人读书。
玉惹侧头想了半日,灵台之上全是他冷漠不语的模样。
“明日先去瞧瞧事态如何,再定下一步。”
实在不行,她去给那赵家哥儿寻个老师学上半月,便是木头也能明白三分!
温老夫人去寺里礼佛,短则三五日,长则十天半月才回来。再者这几年来,鸿盛斋的事情她早就放手不管,只凭玉惹一人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