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事?”
声线很低,无大起伏,烦了。
陶文洁侧身:“许苏她怎么回事啊?怎么变了这么多?”
他掀起眼皮,抬眸看她:“哪变了?”
“瘦了。好看了。但是——”陶文洁舔舔唇,吸了一口奶茶,无所谓的评价道,“眼神变了。”
孟唯景认为她说的都是废话,很快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座椅上小憩。
陶文洁皱了下眉,“你这脾气——”
“平时都这样,还是只有涉及许苏才会这样?”
初中高中六年同窗,她对孟唯景还是比较了解的。
孟唯景撇过头,低声道:“平时不这样。”
“我猜也是。”陶文洁笑了声,“你俩都够别扭的,真要是走到一块了,也指不定要争个你死我活,虽然表面看上去,你俩都挺闷。”
孟唯景不说话,一直沉默。
窗外高楼林立,风景如同上了高速条不断向后绵延,他目光悠远地落在远方,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却只听 * 到陶文洁自言自语般地话音——
“不过话说回来,她经历了那种事情,也不能指望她能多开心。”
孟唯景顿了一下,转过头:“什么事情?”
陶文洁惊讶道:“你不知道?”
“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害!”陶文洁得意洋洋,“谁不知道白马镇镇长陶钢有一个学习棒性格——”
“正经点。”他打断陶文洁。
陶文洁蹭了蹭鼻尖,悠悠道:“就也不难打听……”
第40章 万物生长了
三小时后, 煌城出站口。
陶文洁拿着手机摆弄几下,眼神有意无意的瞥过孟唯景而后迅速锁定出租车的位置:“哎,孟唯景,去那里坐出租车啊。”
下了高铁之后, 孟唯景一言不发, 推着俩箱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高铁出站口旁边的空地里, 漫不经心地嚼着一块陶文洁给他的奶糖, 姿态很吊。
陶文洁走出很远,忽然转过身来:“孟狗!”
孟唯景感觉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微微蹙眉偏头看了一眼,空旷的地面延伸至边际,裹得像粽子的人背着背包拉着拉杆箱如同孤立无援的蚂蚱行走地极快。
“在这儿!”陶文洁叹息一声, 这天冻得她不想说话, 又不得不多说,“你行了吧?魂儿呢?跑了?跟许苏跑了?”
“怎么回事啊??”她不满道,“还走不走了?”
“姐今个儿高兴, 请你坐出租行不行啊?”
孟唯景回身, 手下的箱子少了一个, 一抬头, 在陶文洁手里,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有病吧。”他拽拽地说。
“你才有病。”陶文洁服得不行,就着冷风招摇着, 看他慢条斯理地抄兜,不紧不慢地推着箱子,整个人含着一种要死不活的散漫,她不服不行,“你至于吗?”
“什么?”
“还装傻?”
“没装。”
他走过来了, 带着一种不想与她交流的态度,经过她身边,朝出租车方向走去,徒留陶文洁一人在冷风中凌乱。
陶文洁也懒得再去和他争辩,拖拉着自己的箱子,又很服气地说了句:“骚包,至于吗?”
不就是听她说了一通有关许苏的话,至于吗?
至于这样装吗?
-
年关将近,气温渐渐回升,白马镇热闹了,背井离乡的人接二连三回乡。
这天,孟唯景和安少东交流完编程大赛的事项,便窝在房间里输代码。
一家五口,他是最早回家的,几乎不怎么出门。
吃晚饭时,孟唯景突然收到陶文洁的消息。
【铁汁,出来玩啊。】
孟唯景扒着饭,撇手机一眼,不紧不慢回复道:【不去。】
陶文洁又发:【有你想见的人。】
再过几秒,孟唯景没回。
过年过节聚会多,原白马中学高三七班班长叫过他好几次,他都没应下。
大学是学校到社会的过渡,有的人已经开始拉拢人脉为自己铺路,而有的人自己就是出路。
上次见那人是什么时候来着,放假回家 * 那天。连带着陶文洁那个话痨,高铁站目光所及的行人,出站口的欢迎回家。
一旦从嘈杂的地方过渡到寂静,反倒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孟唯景咬着烟敲键盘。
刚抽不到三秒。
“咣当——”一声响。
“你别在家抽啊!”孟如风如同鬼魅,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她刚从南方回来,直奔孟唯景房间。
她知道他在。
只有他在。
孟唯景蹙眉:“关门。”
“还没闷够啊。”孟如风拖着行李箱进来,视线一扫房间全貌,够干净。整个人跳进来,够暖和。
她今晚想霸占他的房间。
孟唯景扫她一眼:“你有病啊,出去。”
孟如风无所谓的耸肩:“外面太冷了,不出。”
孟唯景没吭声,又转头敲代码。
“啊哟。”孟如风酸他,“好学生哦。”
孟唯景侧头,皱着眉头:“你烦不烦。”
和孟如风三言两语就能争论起来,直接让他断了思绪。
“敲什么呢?”孟如风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