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把他扔到军营便再也不管不顾,似乎都已任由他自生自灭,更是放了话,让军营中的人一视同仁,并不要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有所优待。
因此赵羽舒那几年间受尽了折磨。
人人都当他是不受宠的,有他这么一个娇生惯养长于京城的公子来到偏远荒凉的军营,他们自然是要好好□□。
又听到赵羽舒提到他少年时的经历,许映颜忍不住想问些什么,可还未问出,赵羽舒却先开了口。
“你刚刚撒谎的样子还真是熟练,若是我不知道,还真的要被你骗过去了,那……”
赵羽舒口无遮拦,可谢婉儿就离他们几步的距离,许映颜生怕被谢婉儿听到,连忙用手捂住了赵羽舒的嘴。
“你别说了,万一被婉儿听见了。”
唇上突然有了一片温软的触感,还带着些茉莉香,赵羽舒身子突然地僵了片刻。
好在许映颜正担忧被谢婉儿听见,无意注意赵羽舒的反应。
走在前面的两人听到后方的动静,齐齐回头。
周裕看见许映颜放在赵羽舒嘴边的手,问道:“怎么了?”
许映颜脸上挂着笑,道:“没事,他脸上爬了虫子,我帮他把虫子弄开。”
“哦。”
待两人回过身去,许映颜才把手放下来。
赵羽舒道:“我刚刚说错了。”
许映颜惊讶万分,没想到竟能从赵羽舒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可她是惊讶得早了。
“你说谎不仅仅是熟练的程度,而且是随口就来,且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许映颜:“……”
虽然很想反驳,可她刚刚确实撒谎了。
她莫名地有了点难受的感觉。
便不再讲话。
赵羽舒低眸,便看到了许映颜垂在他颈边的左手。
她的手贴在他肩膀处,他看不到她手心的情况,不过看到指缝间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想来是已经没有继续流血了。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到达城门口。
赵羽舒转向周裕道:“你安排个人送她回去”,他抬起下巴冲着谢婉儿的方向扬了扬,然后又把许映颜放下来。
周裕手下的人遍布城中各处,城门处自然也是有的。
谢婉儿离开之前,跟许映颜说了不少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女子间的话,最后又补充道:“颜姐姐,我出门不便,若是叶炀回来了,你一定要告知我,能让我跟他见上一面也好。”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
“嗯,那我走了。”
“路上多加小心。”
“知道了。”
赵羽舒实在是受不了如此啰嗦的对话:“再不走,你哥哥该派人来找你了。”
还是这话比较有用,谢婉儿立刻便跟着周裕安排的人离开了。
赵羽舒跟周裕商量:“你跟我拿着那个筹码去各个赌坊看看。”
“嗯。”周裕点头,突然想起还有许映颜的存在,“那……”
他看向许映颜,赵羽舒也明白过来。
赵羽舒转向许映颜:“你刚刚说脚好多了,应该能自己回府了?”
听到这话,许映颜一时胸闷,可也不想示弱:“嗯,我自己回去便好。”
赵羽舒朝着周裕道:“如此,我们便走吧,不要再耽误了。”
第十章 赌坊
周裕被赵羽舒催促着,但总觉得有些不妥:“许姑娘脚上有伤,独自回去不太方便吧。”
赵羽舒却理所当然:“她说没什么大碍了,我们赶快去赌坊才是。”
周裕:“……”
许映颜心中捕快,也不想再帮着圆场,也没说话,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
望着许映颜越来越远的背影,周裕跟赵羽舒说:“你都能想到让我安排人送谢姑娘回府,可为什么却又让许姑娘独自回去?”
赵羽舒:“谢婉儿爱哭又麻烦,柔柔弱弱的,她所住的地方又稍偏远,若是回去路上出了事,岂不更麻烦。”
“那许姑娘就可以?”
“她聪明,遇事冷静,即便出了什么事,也会想办法脱身的。况且这一路上都有人巡逻,回我们府上经过之处都是热闹之地,人来人往,不会出什么事的。”
周裕已无话可说了。
赵羽舒又催道:“别说废话了,赶快走吧。”
赵羽舒与周裕拿着那筹码去了城中的几家赌坊,都称不是他们赌坊所用之物。
“这是城中最后一家赌坊了,若是再没有,可能此物便是一些地下赌庄所用,查起来更加麻烦了。”
赵羽舒不明白:“开设赌坊不是合法经营?为何还要开设地下赌庄?”
周裕道:“其实这算是公开的地下经营了。按本朝规定,赌坊经营所得利益的几近三成要上交朝廷,以充做税收,并不能私自放债,且收取利息不可超过三分。违者以收取的利息数量论罪,轻者上缴罚钱,重者杖责收押,另外收取复利,也是本朝命令禁止的,可地下赌庄不同。”
“你意思是他们违律放债?”
周裕点头:“一些地下赌庄收取利息高达五成,并且随着年限增加,利率也随之增加。”
“既如此,为何还有人从这些地方借钱?”
“正规借贷,需经多人处理,时间可能长达半月,可若是突发意外,急需用钱,便等不了这么久,地下钱庄就是很好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