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锦放出宋庄家主被砸死,二公子昏迷不醒的消息,在小高的墓旁边,为师傅立了个衣冠冢。
县令直摇头叹息,好好的二公子怎么就昏迷不醒了?看来这宋家也不吉利,还好自己女儿没有嫁过去。
现在就剩下个瘫痪的家主,这还能撑几年?
但他是多虑了,表姑娘以儿媳妇的身份披麻戴孝,代表轮椅上的家主,和躺在后院床上的二公子,给大家磕头还礼。
这也就相当于表姑娘,正式做了宋庄的主母。
没过多久,花荞就发现,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暗地里,有人就开始欺负她,是个没过门的大姑娘,欠租不交、欠债不还。
“姑娘,他们就是看李赫哥和海明哥都不在,我带人去把他们教训一顿,他们就老实了!”
海英有些气愤,庄上对他们不薄,可到这个时候,还是有人跳出来做白眼狼。
呼延锦笑道:“我们人少,县里的人多,我们实力又不能暴露,你打得过来吗?
再说,我们落户时间短,若是他们联合起来,要分了我们的田地,到那时,才是不好收拾,还是要用规矩来教训他们。”
海安摸摸脑袋说:“今天姑娘去和县太爷说的,什么什么限制吃好的穿好的……”
“对,我就是这么说的。县太爷已经同意了。”花荞笑道:
“今后只要那些说没钱交租还钱的,就限制他们的生活花费,让他们有钱没地方花。”
呼延锦哑然失笑,对付这些小人,没有比这更斯文的办法了。
花荞不但让海安将欠债欠租之人的名单,贴在告示栏上,还将对他们的约束也写在旁边。
“不可穿帛,不可佩戴金银装饰,不可食肉饮酒,出行不可乘车,不可修葺房屋……有人举报,举报所得五成归县衙,五成归举报者。”
这下,整个县城都欢欣鼓舞,仿佛多了一条生财之路,没事就抄着手跟在欠债人的后面,巴不得他赶紧违规,自己好得那五成的好处。
半个月下来,一家人惶惶不可终日。
肚里没油水,关起门偷偷杀了一只鸡,刚刚出锅,邻居冲进来了:
“没钱交租,有钱吃鸡?实在对不起,鸡我拿走,我要上交衙门。”
于是当天晚饭,县令和邻居的桌上,各多了半只鸡。
家里的女人更是恨得牙痒痒,只能穿布,头上只能包个布头巾,害得她连门都不想出。
关起门来插支金钗照照镜子,自我陶醉一下,却被爬墙头的邻居看见,叫到:
“没钱交租,你头上戴的是什么?别藏,我要上交衙门!”
女人差点没气绝身亡,抓着金钗不放手,硬是被人从手里夺去。
邻居拿着金钗兴冲冲的去了衙门,女人跳起来,把他那个烂肚肠男人暴打一顿:
“叫你贪!叫你贪!看着人模狗样,怎么一肚子都是屎?”
这损失出去的东西,都快追上拖欠的田租了。没办法,老老实实假装借到了些钱,把欠债欠租还给了宋庄。
大家这才知道,表姑娘虽是一介女流,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柔柔美美的表姑娘,在三河县立了威。这下大家又觉得,宋家有福气,找了个好主母。
就是不知道,那个瘫子还能不能生娃?
听闻此言,气得呼延锦从轮椅上跳起来,一把将花荞抱起就往床边走,咬牙切齿道:
“竟敢说我不行?我现在就造一个出来,封住他们的嘴!”
第457章 泛舟云海琴箫和鸣
宋庄的日子,就在奶娃娃的哭笑声,和鸡毛蒜皮的叮当声中,淡淡的过去。
收养的那六个小奶娃,虽然年龄差不多,可个性却各有不同。
云逸和云烨,他们俩捡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生辰标识,只是看上去比其他几个婴儿大些,花荞便把他们排在前面。
因为他俩吃的是米糊、菜糊,花荞可以喂,也就被她抱得最多。他俩也比那些跟着奶妈的孩子,要更亲花荞一些。
一看见花荞,云逸就张着他没牙的嘴“嘎嘎”的笑,和云烨两个都抢着伸手要抱,最像是要娘的孩子。
有时花荞把两人同时抱在怀里,云逸还会用手臂搂住旁边的云烨,还真像亲兄弟一般。
“小小年纪就很宽厚呢,真不愧是排行老大。”
“是啊,喂别人的时候,他也知道等待,不挤过抢。”
呼延锦却说:“不争不抢也不好,自己容易受委屈,少喂一勺,没吃饱你也不知道。”
花荞一想也有道理,赶紧又多舀一勺喂到他嘴里。
云逸:爹,你咋知道我没吃饱?
最小的云舟独占一个乳娘。那乳娘是最后从通州找来的,她的条件就是,要带着自己三个月大的女儿芦苇,到东家一起喂养。
她只照顾云舟,又有自己的孩子,索性给她单独住一间,还有人照顾她。
庄上的人都笑:云舟哪里是孤儿?跟大户人家庶出的公子也差不到哪去。
花荞也觉得这样区别对待不好,可限于这个乳娘的原因,孩子又还小,也只能暂时这样。
呼延锦坐在轮椅上,远远的看着笑呵呵抱着孩子,耐心给他们喂果肉糊的小女人,轻轻叹了口气。
他刚刚收到李赫的信,这次京城地震,果然被汉王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