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镜趁母蛇妖不注意,偷偷摸摸把人藏在镜中,运走沈温良。
沈温良中了蛇毒,命在旦夕。
银镜拖识字的妖朋友以沈温良的名义写了份拜帖送去桃有园给纪婳婳。
“怎么在门口杵着,你姐妹呢!”
半妖欠揍的话就在门口响起,雪獒委屈的低吼一声,半妖眉头一皱,一脚门给踢开了。
他目光冷冽,环视房内一圈。
作者有话要说:狗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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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银镜传情郎二
秋水眸死死盯着绿账。
脚步也随之迈进, 狐狸头阴沉的目光落在纪婳婳安静美好的侧脸上。
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慢慢凑近纪婳婳身上的被褥,只要轻轻一掀,便会让凉风灌入她的娇躯。
狐狸头犹豫半刻钟, 转身出门。
比起进门的粗鲁, 关门的他温柔又小心。
他低声问:“她怎么不让你进去。”
雪獒委屈的叫了一身。
他眸色更沉。
“好好反省。”
纪婳婳抱着银镜, 一人一妖假装淡定的假象骤然破碎。纪婳婳把头埋进被褥, 借着银镜面散发出的微弱光亮小心打量躺在镜中的少年。
他安安静静躺着的样子像在睡觉, 可谁又能想到,他这一觉恐怕永远不会醒来。
纪婳婳想起爹爹写信给长安的伯父, 叹出一口气。事情与她有关,她若是袖手旁观, 与那放毒害人的母蛇妖也就没有区别了。
“你要苟住,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捉妖世家的少年极其敏锐,尤其是对妖。
器具一类比植物更难成妖, 也格外惜命。它们别的本事没有,隐藏逃匿的能耐是妖界首屈一指的。
银镜很怕半妖, 在被窝里抖了抖,但是它能苟住, 沈温良不能啊。
镜面又浮现一行小篆。
“蛇牙具毒,七日损命。”
镜面回放里面藏着的沈温良, 他耳旁的两个小小的洞不容易被察觉。
纪婳婳面色难看:“还剩几天。”
银镜面浮现一个大大的字体。
“三。”
“……”
姬坤看完船头的风景, 走回房间时, 与准备进房的狐狸头碰面。两人四面相对, 竟有尴尬之色。
姬坤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淡淡。
君跻嘴巴张了张,想先开口打声招呼, 像曾经发生过无数次争吵后,和稀泥一般糊弄过去,两人重归于好。
“你既然说愿意为我效力,我不求你替姬家斩妖除魔,扬名立万,只要你安安静静,当一个摆设。这个唯一的要求,不行吗?”
这句话不止一次出现在他脑海中,每次他看到姬坤那张脸,就会想起原来他们五年的互相扶持,在他心中,他只是一个摆设。
可有可无。
最好是没有。
君跻什么都没说,推开自己的房门,抬步进去了。
少年修长的背影透着落幕和寂寥,把姬坤拒在门外。
姬坤怔了怔,步履鬼使神差往前走了一步,却因为君跻关紧了门,而鼓不起勇气去做先认错的那人。
要是君跻能好好说清楚,他并非不能理解。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姬坤独自一人站在紧闭的房门口,目光暗沉,风吹散动他的衣摆,犹如雕塑。
君跻的房间很暗,他背脊靠在大门上。身后的姬坤停留了许久,却一动不动,君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抬头看了看房檐。
他点燃的蜡烛照亮满室,脱下脑袋上的狐狸头。
白白的绒毛巧夺天工,两只尖尖的狐狸耳朵小巧可爱。
他的手指念住两只耳朵,轻轻捏了捏。
手感很好!
☆☆☆
“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哭嚎悲天跄地,在雨幕中狼狈奔跑的少年逮住人就问:“我阿姐呢,我阿姐呢。”
他面容苍白而瘦弱,眉心那点朱砂仿佛是血凝成的。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他白着脸,踉踉跄跄往后退。
锋利的目光落到君跻身上,他穿着单薄的外衫站在琉璃阁下,目光如死水般沉寂。
少年揪住他的衣衫,把他伦到地上,死死拽住他的衣领,拼命的摇晃。
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少年低着头,泪水从眼里滴落,晶莹剔透。
一颗又一颗,落在君跻的脸上。
“我阿姐呢。”
“我阿姐呢。”
“我阿姐呢。”
他的拷问一声比一声响亮,他的嗓门一次比一次大。
面色苍白的少年把嘴唇给咬破了,发出悲悯如泣如诉。
“为什么。”他目光迸发出无限的恨意,仿佛是从地狱爬起的恶鬼,他摇晃君跻的身体,看向他那双无辜又萦绕了水雾的眸子,爆发出一阵大笑。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你为什么不去死。”
绝望的少年如小兽般在嘶吼,雨水噼里啪啦落下,想掩盖他恶毒的声音,却掩盖不住。
“你去死啊。”
少年发出一串气喘,一口猩红的鲜血从喉咙涌出。
他咳得前胸剧痛,丫鬟小厮们纷纷拥簇而来,七手八脚把他扶起。少年像一只软脚虾,被众人拽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