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侧头,见她还傻愣在原地,有点想笑:“去拿碗筷,吃饭啦!”
南溪“哦”了一声,往厨房去。
没一会儿,她在里面问:“你吃了吗?”
“我一做好就送过来了。”
南溪很快出来,把碗和大汤勺递给他。
餐厅上头的吊灯是暖黄色,照在木制桌椅上,长木桌一侧玻璃花瓶里还插了几支粉蔷薇与满天星,气氛更显暧昧。
晚餐结束后,林序进厨间收拾了碗筷。
窗外是如水的夜色,下弦月挂在城市上空,躺在云层中,厚实的窗帘被丝带束缚在一侧,月光落进室内。
林序出来时,就见南溪站在窗边,星星点点的月光伏在她的肩上。
他远远看了眼窗外,缓步走上前。
南溪感受到了他的气息,仅僵了一秒,放松下来,由着他在身后抱住自己。
“你知道了。”
南溪稍稍低头,垂眸,看向底下五光十色的城市灯光。
她用的是陈述语气。
过了很久,他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嗯。”
其实,从上周开始南溪隐隐就察觉到,林序应该是知道自己腿伤的事了。
她在医院时,这种感觉更强烈了,于是上网查了这家私人医院,百度上各种消息都有,真真假假掺合在一起。
其中一条就是关于这家私人医院背后的投资方,有林家参股。
“南溪,我心疼。”
林序握住了她的手。
南溪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但是能听到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声线微微发颤着。
曾经她以为,这一刻的自己多多少少会感到难堪,但是真到了这时候,把所有心事都说了出来,南溪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了。
后面医生安排的手术,都是林序陪着她去的。
因为伤在膝盖,尽管南溪多次强调不碍事,但林序还是怕她行动不便,托朋友订了辆全自动轮椅。
又因为医生说要注意饮食,林序就直接把南溪平时在公司里用的午餐也都承包了,每天11点准时准点送来。
十五天拆线,一个月后伤口结疤。
在医生点头后,南溪也终于摆脱了那辆轮椅。
复查那天,她请了一天假,上午去医院,下午回公寓收拾行李准备搬家。
上上周,房东突然来了电话,说是她读大学的女儿来这边工作要住,所以这间公寓不打算继续租出去了。
原本还以为房东是找到了新租客的南溪,一时之间被这个消息打得措手不及。
而房东那边似乎很急,把租金和违约金一并都退给她了。
当时林序就在旁边,顺势又提了一次让她过去和自己一起住。
“我那边还有两个客卧。”他一边剥橘子,一边说,“又不是我俩住一间房,你怕什么?”
南溪想了一会儿,忽然就被他说动了。
但又不想白白去住,她商量着问:“那我还是按这边公寓的租金来?”
“……随你。”林序把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南溪接过,掰了一瓣塞进嘴里。
她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又低头掰了一瓣,递到他嘴边。
“酸吗?”林序的视线从她脸庞上挪开,垂眸瞅了眼她手里那瓣橘子。
南溪笑了笑,避而不答他的问题,歪了下头,看着他说:“你尝尝。”
林序直接就着她的手,将橘肉咬去。
他的唇,擦过了她的指尖,似有若无的触感,温温热热。
南溪收回飘忽在外的思绪,反问他:“甜吗?”
“……你说呢。”明知故问。
林序忽地笑了下,下一秒微眯了眼,看她像是在审视人似的。
南溪先吃了一瓣,自然知道这橘子酸得彻底,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接着又冲他讨好地笑笑,然后俯身,准备把手上剩余的橘子都扔进垃圾桶。
林序抬手一勾,把人拥进了怀里。
“我错……”
南溪刚想开口求饶,林序已经顺势低了头,欺身而近,将她剩下的话都吞入腹中。
*
省男篮赛今年在清大举行,最后决赛的两只队伍是清大和清工大。
比赛在周六下午,林序同南溪一道过去。
车内,前舱和后舱之间竖起隔离板。
南溪抬手摸了摸刚戴上的耳钉,扭头看向旁边西装革履的男人,问:“你待会儿还要上台颁奖和发言?”
“嗯。”林序对自己待会儿要上台发言并没多在意,反而是牵过她的手,捏一下揉一下。
像是在按摩,还挺舒服的。
南溪享受着他的服务,等车开进校区,窗外风景逐渐变得眼熟了。
她忽然想起了大学时的事,反手抓住他的手,眼眸一亮:“当年你们那一届,决赛是不是也和清工大一起的?”
“嗯……是吧。”
省男篮赛一年一届,林序参加了三届,届届都是冠军,所以,他倒的确是记不起亚军都有些谁了。
南溪侧头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不清楚自己说的是哪一届。
她撇了下嘴,嘟囔道:“我说的那次,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林序愣了下,随即,记忆点点清晰。
两人大一下学期相识,也是在那学期末快结束时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