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那一年省男篮赛就在清城大学举行，决赛亦是清大和清工大。
那些记忆恍若还在昨天，在球场上身姿矫健的男生，观众席上递水喊加油的女孩，每一处无不洋溢着青春与朝气。
林序看向旁边的人，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莫过于年少时喜欢的人在多年后陪着自己故地重游。
南溪对于他不记得这件事倒也没太过在意，毕竟时年已久情有可原，她转而扭头打算继续看窗外母校风光。
忽然，身子却是被带的向一旁倾斜，见势就要倒向他身上，南溪回眸和他对视上，表情还是一脸茫然，眉眼间有几分慌乱。
林序伸手抱住了她。
是最简单的面对面拥抱，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说：“我记得。”
“你那时候刚在新闻社开完换届大会，还是穿着一身西装过来的。”
旁边观众席上来看比赛的女孩子都是穿着漂亮衣服短袖短裙，尽显身材。但是在他眼里，只看得见那个匆匆而来，穿着与球场格格不入的灰色西装，但笑起来明亮得像是会发光的女孩子。
那天南溪赶到时，比赛正是要开场。
她站在通道口朝他挥了挥手，两人只匆匆对视了一眼。
球场中央，一群人在来回奔跑争夺球权，明明是一样的同款队服，但他永远最为显眼。
他一跃，从队友手中接过球，篮球在他手中运了两下，他忽地发力突出重围，又灵巧地避开了中途对手的围攻，锐不可挡。
后来，他是那一场比赛的MVP。
比赛结束后，满身是汗的少年穿过人群，站到她面前，却不敢去抱她，只将那一块金牌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后来分手时，南溪为了表明自己要分手的决心，把他送的那些小玩意儿和礼物都还了回去。
唯独，她偷偷留下了那块金牌。
车里没有放音乐，很安静。
南溪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快了稍许。
篮球赛安排在室内体育馆，车子只能停在运动区外围，有一段路需要走过去。
旁边不断有学生结伴走过，欢笑打闹，好不热闹。
南溪看着不断经过的人群，终于忍不住向下扯了扯他的手，侧首轻语道：“我们走快点吧，不然要晚到了。”
她知道他是顾及自己，所以特意放慢步伐走。
林序反手握住她的手，“不急，我看过时间。”
南溪也不急了，过了会儿，又欲言又止问道：“你以前打球的球友，今天都会过来吗？”
林序应下：“嗯。”
他们得知林序回了清城后，又是这届省男篮赛的赞助商，于是沉寂许久的球群忽然又热闹了起来，以前校队的那些人都说要回来看。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南溪“哦”了声后沉默下来。
林序觉察到她的情绪，低垂着眸，试探：“如果你不想见……”
“没有。”南溪忙开口打断，抬眸看向他，“我就是……当年我们最后不是闹得不太愉快嘛，他们都知道。”
她怕他的朋友们看到自己时会流露出厌恶不喜的情绪。
林序忽地停住脚步，侧身和她对视，神色认真：“你都说那是在当年，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说罢，他又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低声笑得宠溺又无奈。
“别……”南溪猝不及防，第一下被他得逞，见他还想再捏自己，忙往后仰躲开了。
“我化了妆呢，待会儿都花了。”
南溪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被林序的举动分散了注意力，心底那些不安也散去大半。
林序抿起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安静了约五六秒后，语气极认真道：“没花。”
南溪笑着抬手打了下他，作势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才拉了拉他的手，催促道：“快走吧。”
体育馆还和以前一样的布置，南溪同他进去时，主持人正在念稿，球场上球员热身，两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这熟悉的场景让她差点以为时光穿梭，自己返回到了大学时代。
两人往校方安排的座位走去，那块区域大多是校友与老师。
与林序相熟的一人看见他过来了，站起来挥手，等走近，两方人互相打了招呼。
他们坐在观众席视野最好的位置，也同样是其他人都能看见的地方。
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林序关系好的以前的那些球友也都趁比赛还没开始过来同他聊两句，他们自然也是认出了南溪，不过对她的态度既不过分热情，但也没忽视。这让南溪也松了口气。
主持人介绍结束，裁判吹响哨声，比赛开始。
两队的队服格外熟悉，清大是红黑相间，清工大是橙底白条。
少年们风姿特秀，各有风采。
清大率先拿下三分，球场阵阵欢呼如浪潮涌来。
南溪将目光移向身边的男人身上，她安静不语，但林序很快察觉到了。
他低头，凑近问：“怎么了？”
南溪稍稍倾身，同他咬耳朵：“就是……好久没见你打球了。”
闻言，林序先是愣了下，旋即笑开，牵着她的手，侧首在她耳畔低语：“那等明天，小区有篮球馆，只打给你一个人看。”
今天等会儿说好了聚餐，自然是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