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掌控和难以填满的控制欲,是她不愿意与自己亲近的原因。
“犯错的人不是你,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林青槐扬起唇角,笑容浅浅,“你是你,她是她。我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本心,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这番话便是不说,他也会在几年后与安国公反目,会极力反抗的爹娘的控制。
眼下他把妹妹带了出来,这番话早说,说不定能救下他妹妹。
“谢谢,砚声知晓该如何做了,明日休学出城的计划不变。”贺砚声静静注视着她,堵在胸口的嫉妒和无奈悄然散去。
许是他的错觉,眼前的林青槐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反而更像是个长者。
一个能看透他内心的长者。
“你们明日要出城?”司徒聿捏了捏林青槐的手,偏过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略显幽怨,“有事?”
他明日休沐,也想同他们一道出城。
“亭澈想去附近的县城考察民情,正好书院请了几个擅耕种的师傅,我便安排学耕种的学生一道去。”林青槐反握住他的手,眉眼弯弯,“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咳咳……”林青榕有点看不下去,“他去做什么,带一群的护卫让人知道他微服出巡吗。”
“你不想去便算了。”林青槐笑了下,目光落到洛星澜身上,“星澜,我记得哥哥好像还接不住你五招,你留下陪他练练。”
“不用了,我去。”林青榕略郁闷。
妹妹长大了,心也飞了。
还是柔柔好,自己说什么都听。
“我也可以去吗?”贺文君弱弱出声,“我也想去。”
林青槐扬了扬眉,笑容明媚,“当然可以,就是路上会有些辛苦,早去晚回。”
温亭澈选的县城离上京二十里地,坐马车早上出门,能赶得及在城门关闭前回来。
“那我也要去。”贺文君激动得脸颊泛红。
林青槐给了她一个满是赞许的眼神,开始布置明日出行要做的准备的工作。
纪问柳和她都住在书院,明日可一起出发。
需要准备的干粮和水,书院这边就有,反正也要给学生们准备早膳。其他的,比如雨伞和蓑衣也也要准备,还有一些防虫的膏药,护手等等。
全部说完,嬷嬷送了碗筷和菜过来,大家客气一番开始吃饭。
用过晚饭,林青槐和纪问柳送走了哥哥和贺砚声他们,一道慢慢往回走。
“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姑娘。”纪问柳有些不好意思,“书院一个月要花费不少银子吧,姑娘的银子都怎么赚来的,我娘留给我的奁产,我越打理银子越少。”
“你娘留给你的铺子,好些都不在热闹的地方,卖的东西家家都有,自然赚不到银子。”林青槐解释一句,忍不住问她,“你除了读书还会做什么?”
“做女红,做胭脂和香露。”纪问柳说完,忍不住敲自己的脑门,“不赚银子的铺子再多,都比不过一间能赚银子,还不怕被人学的铺子。”
她的香露在诗社很受欢迎,若是做出来拿去售卖,一定比城内那几家铺子卖得好。
“贵在精。”林青槐拍拍她的肩膀,施展功夫掠出去,“慢慢想,再抽空去瞧瞧各家铺子的情况,别急着做决定。”
纪问柳抬起头,哪还有她的身影在。
她忍不住傻笑起来,开开心心往回走。林青槐就是个宝藏,任何时候都能从她身上学到新的东西,能听到不同于其他人的见解。
……
林青槐回到自己的院子,见司徒聿站在廊下交代惊蛰事情,悄悄放轻了脚步靠近过去。
惊蛰余光瞧见她的动作,摸了摸鼻子,领命退下。
林青槐唇角弯了弯,扑过去从司徒聿背后将他抱住,“就知道你会溜回来。”
“父皇明日会以静养为名住去镇国寺,尔后易容前往淩山。”司徒聿单手把她抱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之前空出来的官职,由我安排人选补上。”
“人选不好,你我就成了敌人。”林青槐扬了扬唇角,笼在霞光里的面容透着几分冷肃,“怕吗?”
建宁帝刚下旨命他监国便去镇国寺静养,考验他们的目的太明显了。
没有他在宫中坐镇,她下场科举的事,会成为朝臣结党弹劾太子的理由。
“朕何曾怕过。”司徒聿牵着她进亭子里坐下,微眯着墨色的星眸看向远处,“还有半年时间,够我们仔细布局。把这一局开好了,将来青云书院的学生下场科举,便无人敢指摘。”
人选由他安排,林青槐下场科举掀起风波,届时这些人会不会选择支持自己,便尤为重要。
朝中大员好办,就怕底下的官员联合起来,一起上折子弹劾他,或鼓动百姓闹事。
他们需要做一个细致的计划,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扼杀在萌芽状态。
“我同归尘师父商议好了,过两日公布再办一家教学医的义学的消息,男女都可来学。”林青槐伸手捏他的脸,“等新的义学开起来,再让天风楼放出消息,这样的义学将会逐步在各个州县开设。”
不需要马上开设,天风楼各个州县都有产业,到时候只需放出消息再做做样子,百姓便不会闹事。
他们不会管谁去科举,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