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有钱到处花的举止,很快吸引在春风楼外迎客的杂役小厮注意,他笑呵呵上前拦住司徒聿他二人,“二位公子可是要进春风楼?”
“不进我们来这作甚。”林青槐“啪”的一下打开折扇,负着手,趾高气昂地往里走,“要最好的包厢,银子少不了你们的。”
司徒聿笑了下,利落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春风楼的杂役小厮,“带路。”
“好嘞!”小厮笑成了一朵花,热情引他们进去。
两人到三楼的雅字号包厢坐下没多会,春风楼里来了两个财大气粗的土豹子的消息,也传开了。
林青槐一只脚搭在桌上,懒懒散散地歪在椅子里,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司徒聿坐在他身侧,拿着糕点,动作娴熟地喂到他嘴边,“明晚还来?”
若是来了,还能听他喊自己哥哥。
林青槐张嘴吃掉他递来的糕点,双眸微微眯起,探究看他。
她知道这地方吸引人,也不至于姑娘都还没看,他就想着再来吧?
呵,不愧是后宫三千的狗皇帝。
“你这是什么眼神?”司徒聿从他眼中看到清晰的嫌弃,莫名其妙,“若是明晚没安排,我得回去见我爹。”
早前出宫,他跟父皇说了今夜要查案子,明日再入宫回禀王府的各项安排进展。
“咳咳……看情况再说,鱼没那么快上钩。”林青槐面颊升上一股热气,慌忙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幸好做了易容看不到自己脸红。
大梁的男子鲜少有不纳妾的,司徒聿身为帝王,三宫六院佳丽三千也没什么可指摘。
“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这地方?”司徒聿瞧出他的心虚,伸手把点心端走,不悦冷哼,“把话说清楚,我在你眼中是怎样的人。”
他可冤死了!甭管女子男子,他一个都没碰过!
林青槐盯着他手里的糕点看了会,缓缓抬头与他对视,清泉一般的眸子泛起森森冷意,“糕点还我。”
她正吃的高兴呢!
“你先喝口茶。”司徒聿把糕点推回去,拎起茶壶给他倒茶,“我就是随口一问,别动气。”
自己是真不喜欢这地儿。
到处都是甜腻腻的脂粉味,哪有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味好闻。
便是他后来娶了世子妃,又纳了十七房妾室,身上也没也没这腻人的脂粉味。
“倒也不必掩饰,我可是喜欢的紧。”林青槐喝了口茶,偏头看向楼下的高台。
春风楼共有三层,呈回字围着中间的天井而建,天井内设有可升降的圆形高台。
酉时二刻,楼里的姑娘会上台让客人挑选,每一层的姑娘都不同,最上层的姑娘长得最是好看。
花魁逢双日亮相,正好就是今日。
被选中的姑娘,会进入客人的包厢,或是闻歌起舞,或是吟诗作画,尽量让客人玩的高兴。
因而三层楼的包厢窗户都挂着珠帘,以便客人挑选中意的姑娘。
到了戌时便是小倌出场,玩法和姑娘们一样。
此时尚未到酉时二刻,楼上楼下已坐满了来寻欢作乐的客人,甚是吵闹。
“这高台有点意思,底下的机括能藏不少人。”司徒聿又凑过去,很自然地拿起点心喂他,“如此精妙的设计,难怪日进斗金。”
林青槐吃了点心,想到还未找到的那些姑娘,下意识偏头过去,低声在他耳边说,“我觉得那些走失的姑娘,可能就在底下。”
贺砚声看到太仆寺主簿的女儿被人带进后院,之后那姑娘被凌/辱……人不是藏在这儿,估摸着也是从这儿带出去的。
楼中护卫离开后,分别去了个六个不同的地方,还都在城郊。
一连串的线索几乎要串起来了,就差证据。
“先探探他们的底。”司徒聿也想到了这个可能,眸光微沉。
“咚咚咚”楼下的开场鼓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出了包厢,倚着栏杆往楼下看去。
蒙着面纱的姑娘们走上高台,等着鼓声歇了,这才一一摘下面纱。
“没瞧出来哪点比咱永安县的青楼好玩,姑娘的长相也一般。”林青槐故意说的很大声,“哥,你觉得呢。”
“都是些庸脂俗粉,没个能入眼。”司徒聿粗声粗气回他,说罢,伸手取下挂在腰间的荷包,拿了一锭银子递给身边同样易容的惊蛰,“去,让妈妈找几个能看的上来。”
惊蛰拿了银子下楼,两人一唱一和也引来了不少满是鄙夷的目光。
林青槐视若无睹,摇着折扇环顾一圈,视线落到对面外廊那位男子身上,唇角微微上翘。
他俩被人注意到了。
“这偌大的春风楼,不会就只有这等姿色吧。”司徒聿一副等不及的模样,烦躁敛眉,“也不知上京哪还有好玩的地,都说到了上京不进春风楼,便算不得是来过,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再看看,说不定这只是开胃菜。”林青槐悄悄曲起胳膊拐他,多的没说。
司徒聿会过意,状似不经意的往对面瞟了眼,很快移开目光。
“这位小哥是个会玩的,这先出场的姑娘呀,只是来铺台,也叫暖场。若是无人被相中,自然要换上更好看些的姑娘,让大家伙接着挑。”边上一位年约三十来岁的大叔,微微抬着下巴,不太瞧得上他们的模样,懒懒作介绍,“铺台、研墨,下笔,每次出场都有讲究的,姑娘的长相也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