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咣”的一声,谷雨挥剑劈开了牢房的门。
“多谢大人的大恩大德!”几个姑娘跪下来,重重磕头。
“都起来,跟我们回大理寺,好好说你们是如何被抓到这儿来的。”林青槐弯腰扶人,“办差乃是我等的职责所在,无需多想。”
“谢谢林公子。”跪在后面的姑娘站起来,埋着头哽咽道谢,“还请林公子借些帕子来,让我等把脸蒙住。”
“你认得我?”林青槐问完,想起贺砚声说的事情,心下一动,“外边天光刺眼,还是蒙上脸好些。”
这几个姑娘的年都在十三四岁,估计被抓到就开始接客,就这么出去确实不妥。
“谢谢公子。”那姑娘呜呜哭起来,惹的其他人也跟着哭。
谷雨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里多了几顶帷帽,挨个发给她们。
司徒聿负手站在一旁,薄唇抿的死紧。
从地下出去,张寺正见真的找到了人,立即吩咐人把楼里的妈妈押过来,重新审问。
到申时一刻,大理寺破获人口失踪案,春风楼被查封,并从高台下的机括房里找到失踪的孩子的消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城。
大理寺的大门被百姓围住,丢了孩子的百姓焦急等在院内,哭声此起彼伏。
林青槐和司徒聿将那几个姑娘,带到衙门内空置的厢房里,嘱咐两句,掉头去天牢审人。
几处宅子的管事和春风楼的管事分开关押。
两人进去,第一个提审的能认出楚音音的那位管事。
男人此时已经醒过来,看到他二人面上毫无惧色,甚至还笑了下,“晋王殿下好大的能耐。”
春风楼开了十九年,打出名气后一直顺风顺水,孰料竟栽在两个还未及冠的孩子手里。
“你们的能耐更大。”林青槐拿出怀中的玉坠,佯装随意地晃起来,“十九年来,光是春风楼就给你们赚了不少银子吧,按你们的习惯,明面上的姑娘,怕也不都是买来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问了也白问。”男人神色愉悦,“晋王殿下就不要费工夫了,上刑吧。”
“你这皮挺厚。”林青槐轻笑,“别以为用激将法就能让我们动刑,然后借着受伤的机会自裁,何苦呢。”
男人怔了下,目光落到她脸上,“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
司徒聿:“……”
林青槐:“……”
这狗东西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女子的!
“以你的样貌若落在我手里,一夜万金也会有人买。”男人眯起眼,好笑地看着她手里的玉坠子。“晋王还不知你是女子吧?”
司徒聿上前一步,作势欲踹那男人,不料被林青槐拉住。
他咬了下牙,默默退回去。林青槐有多恨人拿他的容貌说事,没人比自己更清楚,这狗东西简直是在找死。
“他自然是知道的,你瞧不起女子却又靠着女子出卖皮肉赚钱,真够不要脸。”林青槐徐徐低头看进他的眼底,嗓音一点点柔和下来,“告诉我,你平时如何跟你的主子联络,他是谁。”
男人没防备她,呆呆看着她的眼睛片刻,眼皮耷拉下去,像是睡着了一般,“我的主人是武安侯,侯爷背后还有谁我也不清楚,那人只单独见侯爷。”
“侯爷手里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是春风楼的东家。”林青槐按捺住激动,闲聊一般的口吻,“你会认识大小姐,平日里定是经常出入侯府。”
男人沉默了一阵,接着说,“侯爷每月都要对账,账册放在净房的机括里,春风楼的房契和地契也都在。”
“没想到你竟然是侯爷的心腹,失敬。”林青槐笑了声,又问,“这些年,你们抓了多少姑娘,都是怎么安排的。”
“太多了,全国各地都有。去年在潭州遇到个蛮夷女人,谁知竟然被她给盯上抢了我们好几批货,这才在上京抓人。”男人嗤笑,“不过她也不好过,中了我们的毒,这会估计差不多该死了。这种毒会让人全身无力,说不了话,提不了笔,像个废物一样活活饿死。”
林青槐眼皮一跳,忍住杀人的冲动,继续问他,“这种毒有解药吗?”
他说的蛮夷女人有可能是师娘!
“解药有,但是得问侯爷要,我们每个人都中了同样的毒,发作起来便如不治之症。”男人说完,忽然笑起来,像是被人勾起了聊天的细致,开始说起他和武安侯相识的经过,以及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司徒聿在一旁仔细记录下来,等他说完画押,这才站起来看着林青槐,“想怎么收拾他?”
“切了吧。”林青槐抬脚就将那人踹了出去,寒着张脸埋头往外走。
中毒的蛮夷女人,很可能真的是师娘,她得立即拿到解药给归尘师父送去,说不定还有救。
她记得归尘师父是几个月后才回来的,路上用了半个月不到。
“我这就安排下去。”司徒聿拍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到他姣好的侧脸上,忽然觉得他越看越像女子。
那男人打理春风楼十几年,没道理会看错。
今日在那驴车上,他便觉得不对劲,他被自己压在身下时,似乎没感觉到他那玩意?
是太小,还是原本就……没有?
司徒聿忍不住又看他,视线不住往下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