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有意思?
这绝无可能!他定是发现自己是女子后,故意找借口让自己与他继续合作。
上一世,他为了个姑娘守身如玉一辈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
她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娶妻纳妾,眠花宿柳样样不落。
“当真?”周静一点都不信她。晋王的眼神她怎会看错,跟夫君成婚快二十年,那样的眼神她见过无数次。
“真真的,他看上的是嘉安郡主。”林青槐垂头丧气,“我去找爹爹,皇子议婚得看八字的吧,得找我方丈师父算合不合适吧,总有办法拒了婚事。”
司徒聿喜欢的人肯定不是嘉安郡主,她也没问是谁。
“你俩的婚事还真得问方丈。”周静见她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别愁了,这事爹娘给你做主。”
林青槐精神过来,伸手抱了抱她,掉头往燕回轩跑。
爹爹答应给她弄两条狗护院,这会估计送回来了。
进了燕回轩,远远看到爹爹牵着两条大狗在亭子里喝茶,她眼神亮起来,一阵风似的跑过去,“爹爹!”
“给你带回来了,养几天就能养熟,你自己给起名字。”林丞把绳子递给她,神色严肃,“晋王发现你假扮你哥哥之事了?”
“发现了。”林青槐正了正色,狐疑看他,“圣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司徒聿拿到补药单子就做了布置,竟然还出事?
“圣上已毒入肺腑,无药可解,最多还能活两年。”林丞曲起手指轻敲的桌面,“接完皇后的凤驾,爹爹去了一趟宫里,圣上亲口说的。”
林青槐撑着下巴沉吟片刻,倏然抬头,“下毒的人还没查出来,爹爹担心女儿假扮哥哥,去大理寺观政一事被圣上知晓,怀疑此事与你有关?”
“是。”林丞眼底浮起欣慰,“爹爹仔细捋过,就怕疏漏出在晋王身上。”
帝王多疑,他掌管禁卫下手最是容易。
“爹爹放心,他不会说的。”林青槐松了口气,“爹爹也要小心,燕王知晓你私下的身份,借着大皇子的手没能伤到侯府根基,必然还会有动作。”
燕王筹谋了十几年,机关算尽。
可惜计划刚开始便出了错,如今又彻底暴露在建宁帝的眼皮底下,他要么孤注一掷,要么就等着被建宁帝诛杀。
只要建宁帝还没查到证据,他就有赢的机会。
爹爹是其中关键的一环。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护住你们母子几个的。”林丞面色一松,问她方丈何时回。
林青槐与他说了时间,知道他还要去给建宁帝办差,说完便带着狗回了揽梅阁。
进暖阁坐下,哥哥过来找她说话,开口就是要他远离司徒聿。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文奎堂掌柜的侄女一事处理清楚。”林青槐哭笑不得,心里又忍不住把司徒聿骂了一顿。
林青榕一听,面颊隐隐发烫,“我这便去安排。”
林青槐微笑摆手。
耳边清净下来,她等着冬至回来,听说大夫人是跟荣国公夫人一道走的,顿时放心。
“大公子带回来的那十来个姑娘安置好了,孙嬷嬷说先教她们规矩,过几日再送过来。”冬至弯腰给她倒茶,“文奎堂来信,蜀中的纸商要提价,白露那边近日已不开印了。”
“纸商要把蜀纸价钱提到多少,我记得去年的价格是一匹八两银子。”林青槐坐好起来,端起茶杯喝茶,“澄心堂纸也要提价?”
“都要提,掌柜说澄心堂纸店内只余三匹,若还想定得提前付定银,一匹涨至六十两。”冬至低着头悄悄吐舌,“他还说,今年的纸张产量少了,扣除进贡的三十匹,剩下的十五匹被人定了十匹。”
“跟掌柜的说,那三匹先放着不卖,今年不定澄心堂纸。”林青槐敛眉,“天风楼查到什么没有。”
大梁朝的纸张不算稀罕物但也不便宜,若是按刀买,寻常用来书写的纸一刀四百文左右,好一些的蜀纸,一刀八百文至一两银子。
也有粗糙一些无法用来书写的纸,一刀一百文左右。
背后之人把上京的几家造纸坊都买了去,提高纸张的价格,到底是何用意?
“查到买了造纸坊那东家住的地方,这几日一直有人盯着。”冬至一下子精神过来,“大小姐可想去探对方的底细?”
林青槐微笑点头,“今夜就去。”
这会参加春闱的考生陆续上京,纸张价格提起来,那些家贫的考生怕是要心急如焚。
若此时有人提供银两帮他们度过难关,日后他们为了这恩情,少不得要回报一二。
温亭澈也是考生,他后来日日弹劾自己,不知是不是与眼下的纸张提价有关?她记得温亭澈的家境一般,后来封了户部尚书,当即成为寒门士子之首。
也正因为这个出身,他弹劾自己时,自己虽极为不喜却并未同他计较。
他这人虽自视甚高,但才华和能力都没的说,办的事也漂亮。赈灾司的方方面面,从未出过差错,拨下去的银子几乎都用到了百姓身上。
此前自己就纸张价格上涨一事,与司徒聿说过,希望他已将此事放在心上。
燕王若是选择继续蛰伏,那他很快会推出一个替死鬼——